昝虚空“扑通”一声对着黄鹂跪了下去,含泪道:“贤弟,愚兄晓得你是个仁慈的女人,不然你不会救我。你说大哥害你,可有甚么证据?如果弄错了呢?愚兄求求你,先放了大哥吧,他……他流了好多血!”
众仆人不敢违背,都一窝蜂地回身跑了出去。
昝虚空怔了一会,俄然对黄鹂冒死叩首道:“贤弟,不,黄女人,求你大人大量,饶了大哥这回吧。我们两家是亲戚呀……”
昝虚妄胸前已被鲜血渗入,眼睛却死死盯着黄元。
昝尚书伸手延请道:“黄翰林请坐!此事昝家……”
昝虚空又是悲伤又是惭愧,还苍茫痛苦。
昝尚书兄弟怎会不晓得黄鹂!
好好的正路不走,为了一口气做杀人犯,对她将来可不好。
那里另有刚才的对峙,刹时从杀人者变成被害人。
黄鹂用力点头道:“我就不!二姐姐你别过来――”
黄元紧紧将她搂在胸前,一面轻拍她后背,一面看向浑身是血的昝虚妄,目光前所未有的森寒,却紧闭嘴唇,不发一言。
昝虚极惊叫。
昝学士绝望地用帕子去堵住儿子胸前的伤,染了两手血。
黄鹂脆声笑了起来,“昝哥哥,你说过,如果有人欺负我,你毫不放过他,对不对?”
昝虚空胡乱点头,这话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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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虚妄目光清冷,不为所动。
他看着神情冷厉的“杜贤弟”,死也不信她是冲着昝家来的。
小顺来到黄元身边,对黄鹂叫道:“三姐姐?”
他一个劲地点头,却不敢开口诘问,也不再讨情。
黄鹂一击到手,敏捷拔出匕首,带出一蓬鲜血,然后一个旋身闪到昝虚妄身侧,单手圈住他脖子,将匕首搁在他喉咙下,对世人道:“都不准动!不然我立马让别人头落地!”
一面对黄鹂道:“黄鹂,快罢休!”
昝尚书便对仆人们喝道:“都出去!”
跟着有人惊叫“靖安公主――”
昝学士上前扶住他,颤声道:“妄儿!”
待人都走了,厅内只剩下昝尚书、昝学士、昝虚极和昝虚空后,昝虚妄看着昝虚空轻声道:“三弟,她没有弄错。”
昝尚书瞪向儿子,厉声道:“你这引狼入室的孽子!”
瞥见她,黄鹂终究松了口气,没那么惊颤了。
昝尚书等人仓猝上前拜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这是他半子,他却摆不起岳父的架子!
方火凤呆呆地看着黄鹂,接着又看向昝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