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白叟打来一铜盆洗脸水,接着问道:“客长还没打尖儿吧。”
秦明拿起窝窝头,抓了根大葱,蘸着豆瓣儿酱吃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偶尔吃一次也不错,多了可就受不了了。不过也好,归正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能到岳州了,倒是说不定还能找个上好的酒楼吃午餐,岂不美哉。呵,便提宝剑出山东,闲啃馍馍就大葱。”说罢,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
驼背白叟大抵有点耳背,没有反应,脑袋仍然一点一点的打着打盹。
曾多少时,秦明忽的感到氛围一凝,一种庞大的压力,波浪般的从四周八方涌来,无从躲闪。
驼背白叟翻开正房的锁,一排闼,一股呛鼻子的霉味儿扑了出来。两人进了屋,驼背白叟把灯笼挂在墙上。
秦明点了点头。
秦明看了看这间房。只见屋里又黑又暗,墙角上挂着蜘蛛网,几只壁虎在黑影中蹭蹭乱爬,北山墙搭着一土炕长铺,上面铺着一领褴褛的芦席,席上摆着几条麻花被窝,屋地角有一张漆皮剥落的旧八仙桌子,桌子上铺满了后后的灰尘。炕席和墙缝上充满了花花点点紫玄色的臭虫血,两只足有半尺的灰毛大耗子正蹲在墙角咯吱咯吱的磨牙,见有人进屋,他们也不惊骇,只瞪着绿莹莹的小眼睛,猎奇的看着两位不速之客。
驼背白叟摘下挂在墙上的一盏灯笼,接着说:“跟我来吧。”
这么一会儿,香烛燃烧的气味发散了开来,让全部屋子充满了香气。
“还好还好。”秦明心中松了口气,“比我设想的好多了。”
秦明窒了一下,体内循环的天赋元气震了一震方才规复。可屋子里的水壶、陶罐之类的东西却接二连三啪啪啪啪的碎裂开来。
驼背白叟便带着秦明来到东面的配房,翻开门出来,这一次,秦明没有闻到霉味了。驼背白叟点上了桌子上的油灯、香烛。借着灯火的光芒,秦明看得更清楚,这上房里既没有蜘蛛网也没有耗子,墙上也还洁净,没有臭虫血,桌子上的灰尘也很浅,看模样是每天打扫的。
这一日傍晚,秦明来到宁州郡的鸿沟出口处。此地被南北两座山脉夹成一条狭长走廊,通过这道长约百里的走廊,便能进入岳州。
这半个多月,他只在村镇歇脚,不去县城当中。村镇里乞丐很少,大部分还是流丐,碰到他这个穿红袍的羽士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