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娘子佯装活力地责怪道:“你看你这个小闺女真倔,咋就不听人说话呢。恁六奶我还能骗你不成?将将都跟你说了不是,还在筹议,叫你娘来就是问问你家里啥个意义,咱这边好替你家里跟人家讲。好了,好了,你也别生你留才叔的气了,他说话还不就是那模样,嘴上没门的。看恁六奶我的面子,今个就在我家里用饭,你和你娘去灶屋里帮手烧灶、洗菜中不中?”
她话还没说完,就闻声肖芸娘冷嘲热讽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去,不由得丢动手头的活,往外去,嘴上道:“这又是闹啥呢?”
要想火烧连营,出口恶气,临时还得认乌龟当祖宗。
大儿媳妇道:“山嫂子性子太软绵了,还没芸丫能顶事儿。”
肖为才打量肖芸娘一眼,蹙着眉头,仿佛有话说,听了他娘的问话,回道:“里头还得一会儿。我爹说叫山嫂子别慌着走。她家这事儿不小,里头又捡起了话头再说着呢。”
肖芸娘拉了她娘一把,将她娘拉了起来,肃着脸道:“不消了,家里还一堆事儿呢,得趁着饭点去别人家里乞贷,咋个也不能看着我爹就这么躺一辈子。”
骂人一时爽,实际火化场。
她内心头早已是长江黄河浪打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嘴硬手短,还无能甚么大事儿?
三儿媳妇道:“不是说她之前挺和顺一小我吗?咋窜改恁大?”
约莫,因为宿世里她和瞎子爹、跳大神的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没有生母哺育和伴随的原因,到了这边肖芸娘对山娘子豪情也是淡淡的。
肖芸娘瞧见他一脸的不爽,顿足,朝堂屋里大声道:“六奶,你放心,就算是王家寨一个子儿都不赔我家,我家也不怨你家。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脱了鞋光着脚的,有啥怕的,大不了一命还一命。我还就不信了我如果想杀人放火,还找不到机遇,有些人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躲一辈子去。”
“那就好。你从速出来看看咋说哩。”里正娘子推了他一把让他出来,又低声呵叱了小儿子几句让他进堂屋里去,随后回身对肖芸娘道,“芸丫,恁六奶没骗你吧?里头说着呢,你看你就活力了,小闺女家的性子可不可这么冲,婆家不喜好如许的……”
里正家的大媳妇正在灶屋口站着望风,听了这话,接腔道:“恁奶都说话了,你这小闺女就别客气了。等会儿我叫小丰他们去跟你家说一声,搁这边吃了饭带点归去给家里人吃。”
山娘子这会儿才回魂儿似的道:“就是,就是,我娘俩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家里头又是那么个环境,就算是再脆弱的人,想到丈夫、后代,多少该立点事儿吧。可瞧瞧,到了关头时候,全凭人家摆布。
她这话音儿刚落,堂屋门被翻开了,里正大儿子肖为才从里头出来,抬高声音道:“干啥子呢?里头正说事儿哩,恁搁院子里吵吵啥?”
肖芸娘这会儿也不摆脸子了,推了愣怔怔的山娘子一把,笑道:“我和我娘坐着也没事儿,也去搭把手。”
人家都说,为母则强,可到了自家这里,如何事事都不一样呢?
肖留才还想说话,却被他媳妇扯了一把。
肖芸娘忍着内心头的肝火和不甘,脑袋瓜子不断地在转,想着堂屋里那群大老爷们能够构和量出个啥成果,而本身该如何应对。
“你都如许说了,叫恁六奶我还说话。”里正娘子眉眼伸展地笑道,“你跟你娘先搁院子里坐,我去灶屋里看看有啥忙的。”
里正娘子起先说让她母女俩帮手烧灶的话不过是寻个由头安抚她们罢了,这会儿又感觉她家里那环境,看到自家大鱼大肉的该是内心不舒坦了,忙笑着推拒道:“恁俩坐着吧,指不准一会儿就说好了,再叫人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