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田氏心疼儿子的伤势,又想起方才方菡娘的猖獗,回过甚来怒骂:“你三叔就算赌,跟你有甚么干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小牲口,明天还拿着这铁锹打你三叔,下次是不是就要拿着这个打我了!你竟然敢对长辈脱手,这事到那里都没理!就算我打死你都是轻的!”方田氏越说越气,越想越怒,她瞪着通红的眼睛,瞪眼方菡娘。
大抵是方菡娘那日的凶恶吓到了方家正院,克日来他们倒是没敢再上门惹事,只是变本加厉的在村里漫衍方菡娘的卑劣名声,不敬长辈,还吵架长辈,让方菡娘本来就卑劣的名声更狼籍了几分。
这是孩子对灭亡威胁最直观的惊骇。
方明淮还是有些惊骇,抓着被角不肯放手:“大姐,三叔好凶!”
就比春秋较大的方芝娘,也被吓得有些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模样。
方菡娘笑笑,反过来还安抚方六婶一番,更让方六婶内心难受不已。
她仓促穿上衣服,半夜不好找板车送去县城看病,只得敲开瘸子李的门,央他出诊。
方菡娘声音苦楚,几个邻居一想方才方长应那副猖獗凶恶踹门的模样,心下也是恻然,不由得劝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菡丫头别说死不死的。你小叔刚才不过是输了一时迷了心窍,你这气也出了,从速家去看看弟弟mm吧。”
方菡娘煎好药,别离喂两个孩子服下,又遵循瘸子李交的体例,半夜的时候拿着方明淮日日穿戴的小鞋子,绕到茅舍的后墙根,一边用鞋子拍着墙,一边喊:“淮哥儿,返来吧,淮哥儿,返来吧!”
在这类大要相安无事的氛围中,除夕到来了……
菡娘她,还是个孩子呢,就要撑起这么多……
方六婶听到了村里的传言,担忧的过来看看,见方菡娘一脸蕉萃,不由悲从心来:“我不幸的菡娘……”
方长应这一恐一惊,心底那股子输了的火气早就散没了,现下里胳膊实在疼的短长,身上也有几处大抵是被刮红了,他骂骂咧咧几句,捂着伤口灰溜溜的回屋了:“娘,我先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