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却在想,要不是没火,地上又潮湿,引不了火,她直接就将那破木头神像给当柴烧了……
简而言之,她们姐弟三人被亲奶奶,在这寒冬腊月,赶出了家门。
先前几刻,她穿到这片汗青上并没有记录的当代时空时,两个孩子正在北风中一边颤栗一边围着她这身子哭,声音又哑又颤的喊着“大姐不要丢下我们”,饶是自夸铁石心肠的她,也不由心中酸涩。
“淮哥儿不要说话,越说话越冷的。”六岁的方芝娘抖了抖,强撑着刮骨的酷寒,懂事的小声劝着幼弟,只是颤抖的声音,泄漏了这个孩子也已经冷的不可的究竟。
方长庆忍不住笑道:“都有都有!”
厚重的棉被隔绝了北风,久违的暖和包裹住他们,一种绝处逢生的高兴从心底冒了出来,让方菡娘这个表面九岁,内心近三十的刚节女人也忍住不住泪盈于眶。
饶这九岁的方菡娘身子里装的只是一个穿越来的芯子,与这两个小小孩童并无甚么干系,现在也忍不住非常心伤,要骂一声这贼老天!
方长庆听这小小的侄女口谈存亡,又见另两个更小的侄女侄子一脸遮不住的欣喜的看着他,心中顿时酸涩的无以复加。这个向来坚毅的庄稼男人忍不住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泪,再回过身来,看着孩子青白的小脸,手忙脚乱的解开承担:“这是六叔从家走时你六婶儿给你们清算的茹娘的旧衣服,你们先穿上,叔带你们回家,回家啊。”
方芝娘有些颤栗,口齿不清差点咬了舌头:“大大大姐?……”
她强撑着快冻僵的身子,快步走向一旁陈旧的神龛,伸手就把神龛底座下压着的黄麻布扯了下来。
但是还没等她说甚么,方菡娘已手快的将这黄麻布用力一荡,掸了掸指甲盖般厚的灰,继而披在背后,伸手一裹,将二妹幼弟都裹在了怀里,抱得严严实实。
方菡娘眼底止不住一酸,手底紧了紧,更用力的搂住二妹与幼弟。
这是受了多大的磋磨,才使这么小的孩子,在这类将近冻死的环境下,还谈家色变!
车祸归天导致穿越的方菡,因着眼下的境遇,仇恨于那些所谓亲人的狠心,怜悯于二妹小弟的幼弱,带着一股不甘心的气,很快将本身代入了方菡娘的角色。
更何况,她身边另有不幸的弟弟mm,他们还那么小。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抱着一床大棉被并一承担衣服,神情孔殷,看到三个孩子在稻草堆里裹着个龛布瑟瑟抖着,个个面色青白明显冻坏了的模样,一愣,继而酸涩的心疼泛延开来。
方长庆忍住内心翻天倒地的难受,赶紧道:“是六叔没说清,不回你奶家,去六叔家。你六婶在家给你们煮好了热粥,等着六叔带你们归去呢。”
她想的很清楚,方菡已死,她眼下要做的,就是过好方菡娘的日子!
能活着,谁情愿去死呢。
“大姐……好冷啊。”年仅四岁的方明淮神采乌黑,有气有力哭喊着,白气顺着话从发青的口里冒出,小小的孩童神采与那白气差不得哪去,看得方菡娘一阵心伤。
看得方菡娘与方长庆心中难受极了!
方明淮还小,没甚么对神佛的信奉,只晓得大姐这一抽身走开,北风直灌,咧嘴就要哭。方芝娘倒是春秋大些了,晓得畏敬,见状便吓了一大跳。
方芝娘跟方明淮脸上这才放松下来,又暴露了笑,这个叽叽喳喳道:“我可想六婶煮的疙瘩粥了!”阿谁叽叽喳喳道:“六婶炒的白菘也好吃极了!”
听姐姐这么一说,不晓得姐姐内心在想甚么的方芝娘当即安了心,比同龄孩子肥胖很多的小身材蓦地放松下来,不自发的调剂了一下在大姐怀里的姿式,让本身更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