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白连头都没回,只抬眼看着地上那被风吹得微微摇摆的树影,随口反问道:“我要去与父皇问安,难不成你们也能替我这做女儿的去做?”
姬月白心知天子确是已经气急了,她咬了咬牙,抓着天子的衣衿,似是忐忑到了顶点,连声音也不觉的轻了下去:“父皇,我,我真是不想再与母妃吵了。我能不能搬出永和宫,一小我住呀?”
姬月白经了宿世,倒是明白了一个事理:你如果受了甚么苦,如果闷在内心不说出来,那是再没人晓得的,可光用嘴皮子也是没用的――那于旁人亦不是切肤之痛,听入耳中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罢了。
姬月白一时没能如愿却也不泄气,只把苦衷往底下压了压,忍了又忍,极力作出笑容来,依偎在天子怀里,悄悄的道:“我听父皇的.....”
待得一行人到了景和宫,姬月白便与殿外守着的女官道:“我有事要与父皇说,还请通报一声。”
姬月白挑了下眉尖:“我瞧着, 母妃这气一时也消不了,这药指不定就是徐嬷嬷或是薛女官做主送来的呢。”
姬月白扫了田蓝一眼,扬了扬唇,因她这一笑牵动脸上红肿的脸颊,不由又“咝”的一声,蹙了蹙眉。然后,她乌溜溜的眸子才跟着一转,语声轻柔的问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意义........只是不知,哪个是亲,哪个又是仇呢?”
贤妃语声柔嫩,软得好似藏了针,虽句句在劝倒是火上添油:“淑妃mm夙来便是个柔善人,此回必也是一时失手......唉,约莫也是为着张女人出宫之事给急的......”
贤妃察言观色,忙又叫人去拿药给姬月白涂抹,柔声细语的道:“女孩家这脸面最是要紧,你母妃一时不谨慎,你莫与她负气,本身千万细心些,莫要落了疤才好。”实在,便是叫贤妃至心来讲:张淑妃这一下子也太狠了些――正所谓打人不打脸,便是她们这些宫妃常日里经验宫人,等闲也是不打脸的,毕竟如果伤了人的脸面,此人一辈子好久毁了。
天子看着她脸颊那红肿的掌印,只感觉胸口闷着气,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气恨道:“的确,不知所谓!”这话也不知是骂张淑妃还是旁的甚么人。
玉暖看了下田蓝,咬咬牙,上前哄劝道:“公主想要去给皇上存候,这是孝心,自是好的。只是眼下却又有些仓促,这么贸冒然的畴昔,指不定便扰了皇上的大事。不若先归去歇一歇。待得明日换好衣衫,打扮整齐了再去?”
边上服侍的几个寺人宫人见状一怔, 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谨慎的道:“眼下天气已晚, 公主怎的还要外走?如有甚么要紧事,尽管叮咛奴婢等便是了。”
天子正抱着至公主姬月华坐着,似是正与对坐的贤妃说着甚么话,三皇子倒好似受了一回经验,此时正可贵乖顺的站在贤妃身后。
田蓝正满心忐忑,姬月白却已经抬腿往外走去。
天子一顿,不由垂眼去看小女儿,不免又道:“说甚么胡话呢?你年纪还小,边上那里离得了人?你母妃有甚么不好,朕替你说她,总不能真叫你小孩家没依没靠的住外头去――这像甚么话?!”
并且,现在的她也早就不是上辈子阿谁挨了张淑妃一巴掌还要检验本身不是,把别的半边脸凑上去的傻瓜了。她眼下平白无端的挨了这么一巴掌,天然要去给人好好的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