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继恭恭敬敬地将方诺引出来,开口道:“爹,少店主来了。”
方诺笑了笑:“去将汤管事叫出来。”
“是是是,您有甚么事情固然叮咛。”
上好的云雾绡一尺要十两银子,这件衣裳瞧着便非常贵重,方诺看过以后,笑问露桃:“如果顺着这里勾线补花,说不准还更都雅些,为何杨女人必然要补得一模一样?”
“方大女人,我有甚么不认得的,”露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是一年只出一件绣品么?可不是你们秀坊最好的绣娘。”
没想到方诺神采如常,开口对那小伴计说道:“将露桃女人送来的衣裳让我瞧瞧。”
这便是商户的尴尬之处,朝廷鼓励耕作,嘉奖军功,却独独对商户苛以重税,侯门蜜斯身边小小的丫环也能欺负到跟前来。
“露桃女人。”
“租了个小院住下了,也没甚么不好的。”方诺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清茶,持续同汤管事说道:“此次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后秀坊的帐各处的管事便到你这里来对账,我住的院子太小,找着也费事。”
忠勇侯府阿谁返乡的长女,汤管事也有所耳闻,恍然大悟道:“原是这般,先前倒是未曾来我们秀坊裁过衣裳,朱紫赏的衣裳给弄破了,但是个大罪恶。”
露桃恨恨地说了一句:“补不了就罢了,何必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
宁无愠不知同宁母说了甚么,老太太本来还一心想要住在老屋子里,最后还是去了净水镇上,简朴清算了一番,两人只领了两个丫环便往邺州城去。
方诺下认识地昂首,还真是赶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汤管事一听,忙起家,他每次去方家对账的时候,早就见过方诺,天然认得,忙迎上前,拱手道:“老爷来信,说您就是这两日到邺州城,早早就候着了。”
“那您随我来便是。”说着在前面带路。
“先安设了一番才过来。”方诺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坐在上首。
方诺笑了笑没回声,宁无愠对她确切很好,两个丫环瞧在眼里,也都至心实意地将他当方家的好半子对待,只要她现下内心别别扭扭的。
“敢问少店主现下是住在甚么处所?老爷本让我在书院四周给您寻个院子买下来,可那边租房的人多,想买都是漫天要价,又不好脱手,便作罢了。”
“不必上赶着做她们的买卖。”就算是忠勇侯嫡出的女人,这都被送回老宅子了,再蹦跶也反不了天。想了想又叮咛道:“特别是这位露桃女人过来的时候,能推委便推委,推委不下便去知会我一声。”
方诺笑着摇了点头:“去将你爹寻过来,说我姓方便是。”
“还是要寻个大些的院落,住起来才舒畅。”
中间一个浓眉大眼的年青人过来,问道:“女人有甚么事情,先同我说说?”
汤继虽说已经晓得这秀坊被老店主当作嫁奁陪嫁给了大蜜斯,可没想到是这么个年青标致的女子,忙问:“敢问但是少店主?”
“汤管事可认得她?”
方诺笑了笑,说道:“这我是不敢脱手的,朱紫的赏的,有半点儿不对秀坊那里担待得起。”
“识得识得,绿野女人。”
毕竟是邺州城干了近二十年的老管事,这点儿本领还是有的:“少店主放心,送甚么活计过来就说做不了罢了。”
方诺过来也并未筹办久留,又交代了汤管事一些事情以后,便筹办归去,汤管事领着儿子恭恭敬敬地将方诺送到了前面,没想到却被人阴阳怪气地唤了一声:
“你们秀坊不是号称有江南最好的绣娘么?就连这么个处所都补不上去?”说着还睨了方诺一眼。
汤管事谨慎翼翼地瞧了一眼方诺,如何本日就赶上这类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