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娘不是给我们筹办了很多保暖的衣裳么,还缝了这好几条外相毯子。”王氏在都城待过十多年,自是考虑得更全面些。
“这倒不会。”
转眼立冬,气候更冷了些,宁无愠带着李晏和方诺好久未曾见过的周处古一道返来了。
反复的日子老是过得快,特别是有首要的事情在面前的时候。
“另有多久生呢,瞧着也不小了。”方诺将点心往云婉扬面前推了推,笑问道。
走之前将小院清算好,很多东西都先放在了秀坊,先回了一趟净水镇,又抽暇回了方府,替方致看了两天帐,便领着两个丫环往都城赶。
绿野忙将她扶稳,说道:“夫人是不是晕船了?先归去可好?”
云婉扬接过,忙道:“多谢方姐姐。”她本日本是想再来讲一说让宁家跟她相公一道同业,可方诺这般,实在让她开不了口,本来周处古就说了这件事情作罢,但她却想再来讲一说。
“后日便要赶水路了,也好躺一躺。”
这三个,是同窗也要相互合作,每年取的进士最多不过三百人,普通也就是一百多,偶尔想想可不知比高考难了多少,可宁无愠还是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
听到头顶一声轻笑,方诺赧然:“我身上凉,不想冰到你。”
“越往北上便越冷些,倒要辛苦你。”
好轻易盼到上船的日子,住的是上房,固然稍稍能发觉到有些潮湿,但方诺让两个丫环将床榻铺好以后,还是忍不住在上面蹭了几个圈。
“我得了山长的荐信。”
“我早上便吃了的,也不知是如何回事。”刚说罢,便又是一阵反胃。
瞧她气色还是不好,方诺忙让她坐下。
再瞧着宁无愠穿戴厚重的棉服早出晚归,方诺俄然有种买了匹跑马正要拉出去溜的感受,的确想给他上高低下都武装起来。
这半年他们二人相处越来越和谐,方诺感觉这个词合适,固然宁无愠还是很多事情都掖在内心,但她已经不甚在乎了,便真的跟恩爱伉俪普通,不拌嘴不吵架,相处起来也舒坦,比牵肠挂肚猜来思去要轻松很多。
书院还没烧炭盆,皮草做成大氅还好,真正能裹在身上不脱下的还是棉服。可手再如何巧,棉服还是轻易显得痴肥,特别是方诺怕他冷,多填了些棉絮,可此人长身玉立的,还是都雅得紧,方诺忍不住在内心嘀咕,人靠衣装这件事,应是在普通人中得出的遍及规律,在长得都雅身材又好的人身上实在不建立。
方诺只笑着应了一句:“谢甚么,这又立冬了,给你添了两身厚衣裳,早晨老是熬得久,免得太冷了。”说着让宁无愠跟她一道去卧房试一试。
“那里谈得上照抚了。”方诺忙道,她也就是陪着云婉扬说说话罢了,让她欢畅些,说照抚是谈不上的。
“说的便是这个,书院大门到他们能坐下来用饭的处所刚好是对着的,来回要小半个时候呢。”
宁无愠抬脚便往外走,口中还说着:“我去瞧瞧船上有没有大夫。”
“方姐姐。”
“大夫说小两个月摆布便要生了。”
“晕船?不是备了丸药么?”
可方诺只当作不知这件事情,也没跟宁无愠提起,她虽承情,可也感觉此人还是不晓得甚么叫做商讨的。
他倒也没否定,只说:“也多亏诺诺在这厢陪着我住了这么久。”
“我身上热,想抱着你睡。”
宁无愠替她将身上的衣裳拢了拢:“不幸天下父母心。”然后摸了摸方诺的手,感觉有些凉,便捂在掌心。
船上有炭盆,是两层的,外层有水制止失火,房间里暖融融的,赶考这件事情倒是让方诺品出了几分游山玩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