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坐在喜床上,有糕饼点心在桌子上,也饿不着她,方慎还偷偷溜出去想给姐姐送东西吃,常日里感觉闲坐的时候老是过得极慢,没想到转眼天气就暗了下来。
被咬了一口,宁无愠脚下还是稳稳铛铛的跨过了火盆。
那人见到宁无愠,还想再说两句,却被宁母冷着脸打发了。
“稍稍热了些,还要赶路。不过书院开学的日子是定好的,也只能这般了。”宁母不再多想也就敲定了下来:“明日我便去瞧瞧,八月有甚么好日子。”
“你方伯父可说如何发嫁了?”
瞧着宁无愠往外走,方诺俄然想起了方慎这个小东西,刚想开口,宁无愠回身同她说道:“另有慎弟,我瞧着他,你放心。”
方诺挽着母亲的手,王氏同她说道:“去私库瞧瞧可好,你到现在都没脱手忙活嫁衣的事情。”
“不让娘添几针可就伤了娘的心了,”王氏笑着说道,又在丫环捧着的织锦上摸了摸:“嫁给无愠,倒是可用这织锦了。”
“这可不是故意了,”王氏笑得合不拢嘴,宁家算不得敷裕,宁无愠中了举人以后虽稍稍好了些,但是舍得给方诺选如许一块玉,还是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非常欢畅,直道:“我就瞧无愠是个好孩子。”
见宁无愠话内话外都透着对这门婚事的对劲,方致大悦,内心本来的那一点点对半子说不出来的不满也都消逝得无影无踪。想了想还是叮咛了宁无愠一句:“无愠年青,莫要因为一些肮脏事情扰了心神。”
前面方致便跟宁无愠参议起了迎亲的细节,毕竟两家隔得远了些,他倒是有些设法,不知宁无愠会不会承诺。
方诺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又是本身画的钗样?”
方诺没有兄长,方致又是个独子,也没有堂兄弟,送亲的事情便只能落在了小小的方慎身上。
宁无愠也认得这位方致的得力助手,忙道:“吴伯不必多礼,我来瞧瞧有甚么帮得上忙的处所。”
从方府赶往净水镇那日,王氏站在门前哭成了个泪人,瞧着一双后代上了马车,若不是遵循民风,女方的父母不能送亲,方致恨不得打马跟在女儿身后一道畴昔。
“我过来瞧瞧有甚么不当的,这些莫非不是给我的?”
宁无愠想了想,又道:“中间有一间洗沐的房屋,不若我给你打热水畴昔?”
生辰过罢,方家也承诺了婚事,又合了八字,宁无愠便该回家跟母亲商讨将婚期定下来。
喜房里一向有红烛燃着,方诺瞧着那烛火跳来跳去,只感觉心都跟着一起跳到了嗓子眼里。
方慎一出去,便在院子里撒起了欢,方诺陪嫁的有下人,有了人便有了人气儿,可瞧着还是空旷了些,正策画着,带过来的一个小厮过来回话,说是宁公子来了。
“她们睡在堂屋,离娘太近,不好折腾太晚,我每日都要担水的,这算不得甚么。”
宁无愠又好气又好笑,她倒是思虑全面。
这些东西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封条,也不能拆开来看,虽说未几,方诺晓得宁家不敷裕,也不计算,张口便问:“婚期定在甚么时候?”
“当然,还是个孩子。”
“我先前还觉得您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呢!”方诺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宁无愠瞧得出她身子有些微抖,轻声道:“将手给我。”
方诺在王氏房中,伸着双臂由着母亲给她量身,瞧王氏一脸当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娘,宁无愠的喜服你不会也要包办了?”
方慎在一旁一眼不发,宁无愠瞧着他,想了想:“慎弟可要随我去街上瞧瞧?跟郴州城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