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召见,不代表依克唐阿将杨格打入冷宫,不闻不问。也是杨格识相,及时假人之手呈上了“大礼”,留不住人的依克唐阿却使了体例要留住民气,乃修书一封给宜麟照顾,又命马队派一哨马队前去摩天岭助战,顺道带一带阿谁杨格罢了。
人家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盛赞一名实在身份还是防勇的家伙,招揽之意旁人皆知,可这家伙却当着旁人的面说要归去,那不是打将军的脸嘛?!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些话说说罢了。被小小的防勇打了脸,将军还会深夜召见,跟你促膝相谈?省省吧!
自我安抚一下,杨格的表情又答复安静,津津有味地嚼着肉干,和一起经历过存亡的弟兄们小声谈笑,那北风仿佛也不那么刮人了。
“哼,等将军的折子递到朝廷,朝廷必定给大人一个大大的官儿。”
雷人啊,天雷滚滚,雷得杨或人是皮焦骨酥啊!
宜麟歉意地向杨格浅笑表示,道:“你等在此稍候。”
杨格并不觉得功字军的做法有何不当,只觉用鼻子出气的巴哲尔憨态可掬,乃拉了他走到一边,笑道:“等一会儿也无妨,总要让府台大人向镇台大人说清楚吧?你看,你是八品把总,我......”说到这里,杨格干脆脱了内里的罩衣,暴露功字军的五云褂来,回身道:“你看,芦台防军,勇。”
出乎料想以外,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并未召见他,由永山呈报上去的计划却获得极痛快的批复,大多照准。由此,原定14日午后出发的杨格又在跑马集堡担搁了一天,完美了计划的细节后,才在新任哨官巴哲尔带领的一哨马队保护下解缆前去摩天岭。只是,他们的步队中多了一名高朋――宜麟。
摩天岭、连山关实为一体。
嗯,估计是来得太急,人家不及筹办。
从马背上取下水壶,又拿出延山塞的一大包狍子肉干,众兄弟一人一小块分了,就着白水吃肉干,也能给空荡荡的肚子垫个底儿。唉,这聂镇台也太吝啬了吧?本身在大营里和各部将领给宜麟摆酒拂尘,如何就忘了营外这五十多人还空着肚子喝西北风呢?
别人不知,巴哲尔却晓得,统领、佐领二位大人交代的甚为清楚,这一次是跟着杨格兄弟到功字军协防摩天岭的,那位过气的府台不过是将军大人的信使罢了。得,功字军把信使当作了正主子接出来,把远道而来助战的众兄弟挡在营外,气恼不气恼!?
总算来了。
宜麟乃是前任知府,又是清军在辽东两大巨擘之一的依克唐阿的亲信幕僚,一进功字军大营,当即有一身材魁伟不下于巴哲尔,身穿五云褂,头戴七品顶子暖帽,腰上扎着皮带,一边挂着老式腰刀,一边挂着转轮手枪的军官迎上,热忱地号召“府台大人”道:“镇台欣闻府台大人驾到,已经调集功字军、盛军、铭军诸将在中营门外等待,下官镇标亲兵哨官宋占标,受命接引府台大人入营。”
由此可见,连山关丧失后,摩天岭防地的态势还不算太糟糕,起码比听上去要好很多。
为啥人家派所谓的一哨马队保护、助战?意义很明白,黑龙江将军不好强令暂归麾下的聂镇台,只能宛转奉告:杨格起码也堪当哨官,如果你不消,他就是我的人,起码能够批示这一哨马队;你要用,你就得看着我给的报酬办,不然也留不住人。国战时候,凡是有点军事才气的人都很受各部将领欢迎,就连天津武备书院的那些两年生、见习生都成了抢手货,何况是实实在在批示过一场败仗的杨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