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请稍带,容国璋先行禀报一声。”冯国璋彬彬有礼,仿佛功字军从未对人家镇边军的千总有不对礼普通。
周鼎臣过了关,坐下后却总觉有些不铛铛,屁股在马扎上挪来挪去好几次才坐稳。他记得清楚,当年中法开战,聂镇台率八百弟兄赴台湾抗击法军时,就曾手刃一名吃兵血的哨官。
讶异,几近是帐内世人共有的反应。
老将眉头微微颤栗,略微眯了眼瞅了瞅杨格身上的号褂,不易发觉的微微点头,伸手示座,待杨格在右边最下首的马扎上坐下后,他喃喃道:“杨格,左营前哨?”随即,他看向位列右首第三位、四品顶戴却有单目炫翎的中年将领道:“鼎臣,怎生从未听你提过?”
杨格略一迟疑,决意一搏,乃大步走到帐中,立正道:“功字军左营前哨防勇杨格拜见镇台大人!”言毕,又虎纠纠地行了一个举手礼。
“冯大哥客气了,我们是同亲,又同在关外军中对敌,不该如此生分,不如直呼小弟表字。”
这番话说得有些绕,却让帐内的氛围略有窜改。
聂士成一愣,脸上随即显出了一抹笑意。这话,新奇!他从镇边军里学来的?
辞职出门,冯国璋仿佛是一向等在中营外,见杨格出来,忙拱手道:“致之老弟,此后我们同事参赞军务,还请多多提携才是。”
冯国璋的圆脸上,两只眼睛眯缝起来,笑意盈盈地点头道:“呵呵,好说,好说。致之老弟,走,我带你去营里逛逛看看去。“
“如此甚好,你先行下去吧,冯国璋自会为你安排统统。”
“制军大人之意,本镇已然明白。”这句话是聂士成对着宜麟说的,然后又转向杨格说:“(辽阳)东路作战,功字军当然服从制军大人之令,本月25日会攻草河堡一事能够肯定。只是......杨格,本镇问你,如将保护马队一哨临时并入功字军马队或遣回,你以外委千总衔留在营务处参赞军务、营务,你作何想?”
冯国璋眼神一亮,颇高雅地微微躬身,悄悄呼了一声:“致之老弟,国璋表字华甫。”然后向门口的戈什哈点点头,施施然进入军帐禀报。未几时,内里有人喊道:“镇台有令,有请镇边军外委千总杨格入内议事!”
杨格心道,这不恰是老子心中所想吗?他霍然起家,立正施礼道:”杨格身为甲士,以服参军令为本分!“
摩天岭又称大高岭,从东面的草河堡向西看,这一道山岭有些高耸的拔地而起,宏伟矗立很有气势。实际上,摩天岭和草河对岸北面的草河岭一样,都是千山的余脉,在草河、拉们河千万年来的冲刷感化下,生生地与草河岭分了家,显得孤兀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