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调派，下官必尽尽力。”
慈禧晓得短长，除非把甘肃一带的叛民十足杀光，不然雄师一走，叛军立起。前番就是如此，今儿恐怕也不会例外。
甘军董福祥所部是荣禄一手搀扶起来的。董福祥本来是在兵变中为求自保而起兵，却被官军不问青红皂白给打了，董福祥立马投降，组建了三营人马跟着官军打叛军。厥后又跟着左宗棠安定新疆，左宗棠归天后受西安将军荣禄调遣，前年升为喀什噶尔提督，客岁再次率部回甘弹压。目前，甘军拥兵二十多营近万人，是荣禄手中独一可依仗的力量。
“荣禄，巡防营堪用吗？”
说来，袁世凯也够气闷的了。当初以察看使的名义在摩天岭上看到杨格时，那年青人不过是六品衔的守备管营官，与道台大人相距好几个层级。当时，袁或人固然有拉拢之意，却又想到聂军门乃是故交叔伯，不宜在杨格方才崭露头角时表示得过分孔殷，看看再说。
慈禧极度不豫，厉声道：“那是杨格给天子出的主张，就是个障眼法！这都不知吗？！哀家问你，巡防营可否进宫，以洋枪对洋枪拿下那班侍卫！？”
看着神情恭谨，言语奉承的袁世凯，荣禄反而生出一丝不放心来。当下决定临时不说破此事，操纵袁或人练一练巡防营精锐，看看再说。
既然袁或人不放心于第一军军政总监之位，那在督办军务大臣、恭亲王奕訢眼里就不是个东西了；同时，风传杨格乃是李中堂属意的衣钵传人，贤能寺也不能去。加上在翁同和家的铁门上实在碰得不轻，就只能攀九门提督的高枝儿，走太后老佛爷的门路了。
“主子可确保万无一失！”
慈禧咬咬牙，下定了决计，却没有看荣禄，而是转向东边看着远处，缓缓道：“那好，你归去就知会礼王，明儿先在阁议上说一说，现在正值隆冬，出洋考查以十月为好，拖一拖光阴。拖下来了，再说武毅军和甘军换防一事，看看反应。别的，该做的筹办，这些日子你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跪安吧！”
慈禧沉吟不决，变更武毅军的顾虑倒不但是可否平叛的题目，是怕唯恐激起李鸿章的激烈反弹。
这一看之下就不得了啦！杨格连战连捷，官位是猖獗飙升，更得了天子的亲睐，转眼间就是正二品的huā翎总兵黄马褂巴图鲁，麾下精锐两万余的一军大将了。落差，庞大的落差，职位更迭之狠恶，让袁世凯更加肯定练兵领军才是飞升之道！此时，是三品衔的道员袁或人去屈就第一军军政总监，受杨或人批示，窝囊在军事琐务和案牍间呢？还是另谋前程，寻求练兵领军的机遇？
此时，李鸿章尚且能够安坐贤能寺遥控北洋的底子是甚么？淮军！是把握直隶淮军的聂士成和其主力杨格、冯义和，一旦变更聂士成、冯义和，或者只让冯义和率兵前去甘肃驻防，恐怕李鸿章都会极其不安，大力反对。别的，湘军谋夺北洋未成，李鸿章赋闲，天子行事益发咄咄逼人，迫使湘、淮两系又有合作的偏向。董福祥毕竟还是受过左宗棠恩德的，在湘淮偏向于合流的大局下，能不能到京师来与淮军撕破脸？这……牵涉到的人事好处范围太广，慈禧也没有多大的掌控。
天子钦定出洋考查的王公重臣名单，一共七人，以礼亲王世铎领队，有端郡王载漪、睿亲王魁斌、步兵统领荣禄、户部侍郎绵桓、礼部侍郎启秀、三品衔江苏存记道李经方。
“主子在，主子感觉唯有调回甘军，换武毅军前去甘肃安定兵变，才气处理目下的困难。”
“老佛爷，尚未正式换用，天子自从召对杨格以后，酷好演武，常常令侍卫练习战术，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