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喜哭着说:“我如许不沾闲,如何进小虎班啊?就是去了还不是拖豪杰班的后腿吗?我真是个废料!”他举起拳头狠狠向胸口擂着。魏天亮仓猝拉住劝说:“快别如许,如何耍起小孩子脾气哩?你的本职事情做得很好吗。如许的好兵,我们抢还抢不到手哩,就怕连长不肯放哩。”
在山坡上铲土的通信员刘四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豪情,跑过来夺魏天亮的车子,非要推车不成。魏天亮拗不过,只得把车子让给他。刘四喜架起车子哈腰挺胸,伸脖子瞪眼使出浑身力量往前推,但是却象喝醉酒似的摆布摇摆,那辆车子就象一头奸刁的牛犊,左仄右歪就是不往正道上走,没走几步就倒在了一边。魏天亮帮他扶起车子,又把泥土装上说:“你这蜜斯的身子丫环的命,生来就不是推车的料,还是我来吧。”推起车子就走。刘四喜那里肯放,不平气地说:“那是这太滑了,我就不信推不走它!”硬是把车子抢过来,又冒死地推起来往前走,仄仄歪歪没走几步,车子一歪又倒在了一边。魏天亮又仓猝把车子扶起来,装上说:“看,看,还是我来吧,你毛还嫩着哪,哪如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耐拉扯。”本来二排长想把他逗乐,谁知刘四喜却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气哭了,他说:“我还算甚么反动兵士?人家都能推,唯独我不能推,我真没用!”说完竟“呜呜”地哭起来。
亚热带雨林的最大特性,就是热和雨。闷热的气温把地上的水蒸发到天上,在积重难持的环境下,天上的水又落到了地下,这就是雨了。但是淅淅沥沥哗哗啦啦紧一阵慢一阵,从白日下到夜晚,又从夜晚下到天明,这该是秋雨了。就是这秋雨,在拂晓时分却大了起来。大如铜钱的雨点,穿过竹枝树叶砸在地上,打起簇簇麋集的水泡,把水滴溅得老高。茅草铺成的房檐上挂起了水织成的帘子,地上早已是泥泞湿滑,看来早操是出不成了。起床后的兵士们在班长的构造下,学习起了毛主席著作。小虎班做小执勤的侯小群和谷长义两小我清算好外务卫生就披着雨衣打来洗脸水,又披着雨衣去打饭,幸亏炊事班不算太远,侯小群和谷长义用雨衣把饭菜盖好,侯小群挑起担子,一头是饭一头是汤在前面走,谷长义提着菜盆紧随厥后。两小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谷长义紧走几步要换侯小群挑担子,侯小群说:“用不着,你省着点劲吧,回家去好给苹果嫂子亲热呀。”谷长义说“谁要回家?”
“哟嗬,你还朴拙笃取信哩,不过还是听带领安排的好,毕竟机遇可贵呀。”
吃过早餐,雨并没有小下来的意义。方连长按例带着军队冒雨赶往工地。此时方连长的表情是冲突的,雨给施工带来不便,他盼着雨停,但是雨更给敌机带来费事,他又盼着雨下得再大些;另有,自从指导员负伤以后,他感到肩头的担子重了起来。固然白副指导员做了很多事情,特别是政治事情他都是责无旁贷。但是他觉着不如指导员在时内心感到结壮,他盼着指导员早日返来;但是他又不肯指导员早返来,他更但愿指导员能在病院放心养伤,把身材养得棒棒的。
“信不信由你,我真不是唱高调,不干出点儿花样来,我就是不归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说,固然雨通衢滑,但是不知不觉间就把饭打了返来。
实在铲土装车也决非轻松,湿滑的山坡上,土质被淋得已经很疏松,不是泥就是水,土铲起来很吃力,每小我的两只脚都成了两个大泥坨子。侯小群瞅着白副指导员的两只脚开打趣地说:“副指导员,这脚踩两只船的事可要格外谨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