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六班兵士大石头走到水洼边去洗手。洗着洗着眼睛不动了,他看到一小段金黄黄亮晶晶的东西,他拾起一截小树枝一拨拉,拨拉出一段长链,他一只脚迈到水里,哈腰捡起来,链头上带着一块小金表,金黄晶亮,小巧敬爱。他举过甚顶向上瞧,阴天没太阳。他又团在手心背过脸去,实在亲了一口,他犹疑了一下,就跳上坡来,朝连部走去。他晓得那是一块坤表,只要女兵才有。他来到女兵宿舍,见她们三人在水里乱摸。他明白她们在找甚么,就用两根指头把腕表捏着,举得老高问:“你看,这是甚么?”两位女兵没在乎,没闻声似地还在泥里摸,白副指导员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从速跑过来问:“哪来的?”
“坡下水洼里捡的。”
白副指导员舒了一口气:“这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钟珊快给你。”说着接过腕表,递给钟珊。钟珊又是一阵欣喜,一时候不知说甚么才好。丁亚男撞撞她的胳膊,小声说:“还不感谢人家。”钟珊这才想起是该感谢,便点着头说:“感谢!感谢!”大石头把头一扭说:“不消谢了,一刀拉了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本来全部工程进度已进入瓶颈阶段。时候紧,任务重,工点多,职员分离。谁知这几每天公又不作美,大雨连连,把房屋冲倒,刚修好的公路又被冲成一条条沟一道道缝。路基也有几段陷落。这不但要抽出人来重修房屋,并且施工量又大大增加了。这些题目像一个个沉重的承担压在了指战员们的肩上。谁知“屋漏偏遭连阴雨,船重又遇顶头风”,在这节骨眼上,美国飞贼又频繁拆台,妄图禁止我顺利完工。幸亏对于这一点早就预感到了,我高炮军队抓紧了地对空监督,强化了对施工军队的庇护力度。雨刚一停,飞机就乌鸦似地一群群飞来了。炸弹,定时弹乱投一气,把新修的路面炸出了一个个十几米深的大坑,有的路段路边还栽着妖怪样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伸开大口放射罪过,路又遭到严峻粉碎。
钟珊红着脸嗔道:“去!去!去!恶心!”挥起小拳头就追着打,丁亚男回身就跑,两人叽叽嘎嘎地笑着跑远了。
钟珊问:“他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