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时低头看着丫环,如泥胎木偶般不动,随后双手往背后一摸,拿出一条红色的长鞭,蓦地套在丫环的脖子上,死死地将人勒住,并扬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何况六爷还是那副不幸模样,若能服侍六爷,即便委曲些,繁华繁华倒是有的了。”
探着脑袋往外瞧了一眼,殷红豆有些猎奇,这府里少有人理睬傅慎时,他这几日出去做甚么了?
但……她猜错了。
走到厨房,殷红豆跟廖妈妈筹议好了早晨要做的菜。
时砚推着傅慎时出了门。
殷红豆莫名颤抖一下,停下了脚步……不会今儿又让她碰上了甚么事吧!
傅慎时身边,时砚不知去处,唯有矮个丫环在他面前矫饰风骚。他双手随便地交握着,远远看去,颀长的手指如同镀上一层薄薄光影,精美清秀。
傅慎时面无神采,仿佛方才甚么都没产生过。
这话倒是耳熟,傅慎时挑起眉毛瞧了殷红豆一眼,真是个记仇的丫头。
春季的暖光穿太高大树木的富强树叶,打在少年郎冷白透薄的肌肤上,粗细适合的眉毛尾部上扬,浓黑如墨,睫毛又长又直,底下生着一双眸光暗淡不明的狭长凤眼,连线条流利的挺鼻红唇也透暴露一丝丝冷酷。
小憩了两刻钟, 傅慎时便醒了。他穿戴崭新的直裰,头发用玉蝉扣束着, 浑身高低清算的齐划一整,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像个翩翩如玉的神仙。
殷红豆睁大了眼,樱桃小口微张。这话不是那日她偷听的时候吐槽的么,傅慎时如何会晓得,想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在偷听。
殷红豆也有昼寝的风俗, 这会子恰好才站在门口伸懒腰,傅慎时一出来, 她立即退回房间躲起来。她还没正式见过他, 这会子若叫他瞧见了, 也不晓得要如何措置才好,不见最好,也恰好免了她跪下施礼。
丫环想起来了,那日也是在后山上,她跟另一个丫环谈天的时候说过这句话。
殷红豆的脊背模糊发寒,她不敢冒然前去,趴在石头上,从边沿探出一对眼睛,细心察看着。
她又想起那今后山上偷听到的话,傅慎时这一出去,那丫环可别真去找死!
时砚笑道:“不是, 是我们院里新来的丫环,做的一手好菜。”
胡乱蹬着双腿,丫环冒死地挣扎着,双手扯着脖子上的长鞭,整张脸憋得通红,眸子圆睁,舌头外吊,底子喘不上气。
丫环低声地表白情意后,便缓缓蹲下来,盯着傅慎时的膝盖看了好一会儿,非常可惜和怜悯,随即趴了上去,低声呢喃着甚么。
阳春三月,飞燕闲剪轻风,侯府花圃里杏花如雨,梨花如云,开得纷繁纷繁。湖水岸边,片片飞花,丝丝眠柳,殷红豆从中穿过,站在原主落水的处所张望了好久。不过期候长远,岸边滑落的泥土,早就被雨水冲刷光滑,看不出陈迹。
殷红豆松了口气,回过神来,仓猝虚捧着傅慎时的手,吹了两口气,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问道:“……六爷,手还疼吗?”说着,又“呼呼”地补了两口,道:“奴婢就说会伤动手吧,您看,这都有红痕了!”
受伤的丫环终究醒过神,她仍一脸惊骇,连滚带爬地与傅慎时拉开一段间隔。
丫环沙哑的呼唤声几次刺激殷红豆的耳膜,发软的双腿终究缓过劲儿来,她的心口仍然砰砰砰地跳,沉着半晌,便拔腿往外冲,飞身扑畴昔,抓住傅慎时手腕子,大声喊道:“六爷!细心手疼!您的手都勒红了……快松开!!!”
廖妈妈说:“翠微洗衣服去了,我把对牌给你,你自去厨房那边拿菜吧。”
嘴上这么说着,殷红豆手上却在拽傅慎时手里的长鞭,一心只想把丫环从他手里挽救出来。她没推测,傅慎时看似肥胖,手腕上的力道却不小,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硬是掰!不!开!啊!并且这货机器地扭过甚,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工夫森,委实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