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殷红豆就打住了,傅慎时略微扭头,冷冷地看着她,阴沉的眸光,似要将人冻住。
廖妈妈笑而不语,送了卖身契,便出去同殷红豆说了这件丧事,提示她快去屋里谢恩。
大夫人神采淡然,道:“你二婶送过来的,刚廖妈妈还说慎时要她的卖身契,我才给了她去,如何了?”
出了上房,殷红豆便把傅慎时的话,传给了廖妈妈,她放动手里的活儿,立即去了上房。
“六爷说尚可。”
明朗的日光照在傅慎时的没有神采的脸上,他淡声道:“出去吧, 把廖妈妈叫过来。”
没有别的启事,就是见不得六爷受委曲。
傅慎时却接了过来,在卖身契上扫了一眼,低声道:“她本籍原是保定府的。”
殷红豆嘴边抿笑, 傅慎时没有发脾气,公然这个门路是对的!出府之日,指日可待!
室内沉寂无声, 落针可闻, 傅慎时背后就是花窗,内里的墙下摆了几盆鲜艳娇媚的垂丝海棠,着花似锦,姿势又如贵妃醉酒, 无香亦醉人。
“是, 奴婢辞职。”
重霄院来过的丫环多,走的也快,虽是大夫人拨给傅慎时的人,但前车之鉴太多,廖妈妈也懒得去要她们的卖身契,归正最后都是要交给大夫人惩罚的。
一天凌晨,天朗气清,殷红豆端着下好的面条送到书房。
廖妈妈晓得傅慎时是忆起了老侯爷,便道:“红豆的老子娘厥后在京中定居,她几岁时便入了侯府,估摸着是不会说保定话。”
也不闲扯其他,殷红豆谢过廖妈妈,这就进了上房去谢恩,她的嘴向来都是抹了蜜似的,呼啦啦说了一大串。
廖妈妈低着头,倒也没辩白甚么,拿着殷红豆的卖身契,又同大夫人说了一些傅慎经常日里的事。
摸了摸鼻头,殷红豆心虚地垂首,傅慎时果然灵敏,凡是她说丁点乱来对付的话,都会惹得他不快。
傅慎时语气陡峭地叮咛道:“劳廖妈妈跑一趟,去母亲那边把她的卖身契取过来。”
大夫人正抱着小儿子盼哥儿,也未多想,便叮咛人去拿了殷红豆的卖身契,又对廖妈妈道:“那丫头可还合老六的情意?”
廖妈妈到世荣堂,简朴地说了然来意。
傅慎时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把玩,道:“那丫环的卖身契安在?”
进门的右手边,殷红豆瞧畴昔,时砚扶着木桩子,傅慎时以虎尾鞭抽打桩子,他撸起袖子,胳膊裸.露在外,大臂健壮地鼓起,线条流利,手臂纤长白净却不失男人气势。
眼神微滞,傅慎明随即笑道:“没甚么,不过瞧着慎时带着个生脸的丫环,随口问一问。”
笑了笑,廖妈妈道:“六爷说的有事理,我这就去拿。”
叹了口气,廖妈妈道:“六爷到底给个准话,你这半点态度不表,我便是你肚里的蛔虫,也不晓得你想甚么。”说罢,她看了看殷红豆,表示她过来帮腔。
殷红豆暗惊,难怪那次感受傅慎时胳膊力量不小,原是常在书房里舞鞭练习臂力的原因。
傅慎时本来随便搭在轮椅上的手突然收紧,苗条的手指握在扶手上, 根根清楚, 洁净利落。
傅慎时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叮咛时砚推他去书房。
此为防盗章 傅慎时抬眼看着殷红豆, 道:“你还没说,安知我不信?”
傅慎明只是低头认错。
想一想,廖妈妈道:“倒不是打紧的话,还说你京话说的普通。”
傅慎时把卖身契递给时砚,淡声道:“她京话说的倒是普通。”
这么多丫环进重霄院,傅慎时还是头一次同廖妈妈开这个口。
傅慎明抱着盼哥儿玩了一会子,才问大夫人道:“母亲,慎时身边的丫环原是那里的?儿子如何向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