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关,张小娘子泪盈于睫,攥着拳头带着哭腔道:“母亲,这个残……”思及傅慎时无双的容颜,苗条洁净的手指,她又改了口道:“傅六他害我!”
张夫人又看向流云公子,得体笑道:“倒是常听皇后娘娘夸奖你,久闻不如一见,公子果然是萧洒漂亮之人。方才我出去以后公子才出去,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还请公子守口如瓶。”
傅慎时与畴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羽睫遮住暗淡不明的眸光,他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悄悄地敲着。
廖妈妈想起桃花树下殷红豆所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便胡说:“夫人,六爷只是不善言辞,并非得理不饶人的局促之人,这此中别是有甚么曲解。红豆这丫环是一道跟着去的,无妨听她说说是如何回事。”
秦氏安抚道:“娘晓得你委曲……”
秦氏叹了一声,道:“慎时,娘晓得你委曲。”
足足过了半个时候,秦氏才红肿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送她的廖妈妈面带笑色,温声地欣喜着。
轻咳一声,流云公子道:“夫人放心,长辈一贯寡言。”
本日事发在宝云寺,并不算人多口杂,这件事最多只会从秦氏的口中传出去,而秦氏的说辞只是片面之词,张夫人天然不会傻到当下还追出去与对方辩个对错,她筹办等秦氏分开以后,好生办理,便没焦急走。
曾经高入云端的天之宠儿,现在成了张小娘子内心的烂泥。
傅慎时天然不会叫玄元方丈难堪, 他对流云公子道:“小娘子既是想结识你, 我便告别了――母亲, 我们走吧。”
说得口渴了,秦氏喝了一口殷红豆煮的茶,她拉着傅慎时的手,垂怜道:“慎时,那等轻浮之女,绝非良配,是我们长兴侯府看不上她,今后娘再给你挑好的。”
秦氏忍不下这口气,切齿道:“幸得玄元方丈作证, 小娘子是‘孝敬’还是不知廉耻, 你我心知肚明。”
急中生智,殷红豆朝廖妈妈眨眼表示,她下巴微抬,指向东南边位的桃花树。
秦氏回府以后一向待在重霄院,坐在傅慎时的房间里安抚他,廖妈妈也伴随在旁。
额上青筋暴起,傅慎时握住扶手,手臂微微发颤,他嗓音嘶哑道:“母亲是筹算,就这么算了?”
傅慎时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以外,冷声道:“母亲说的有事理,儿子明白了。”
字字诛心。
秦氏复又坐下,问殷红豆道:“你说说看,此事可另有隐情?”
抽回击,傅慎时端起茶杯,淡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头皮直发麻,殷红豆悄悄抠动手指头道:“塔楼内里的时候,张小娘子同丫环说了些话,奴婢服侍六爷身边,恰好听到了一些。”
秦氏赶紧道:“如何会!”
“骄易?”傅慎时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玄元方丈暖和一笑,点了点头。
傅慎时到底松了口,他放缓了语气道:“夫人问话,你答便是。”
到底是本身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秦氏还是心疼着傅慎时,她捏着帕子道:“慎时,你今后的路还长着,此事你莫往内心去。”
说罢,傅慎时便慵懒地抬手表示时砚推着他走。
面前是儿子肥胖的身影,秦氏脑筋里回荡着殷红豆说的每一个字,顿觉心如刀割,眼眶顿时泛了红。
时砚推了轮椅过来,扶着傅慎时坐了上去,殷红豆在旁陪侍。
挑起左眉,傅慎时沉声道:“哦?母亲筹算如何做?”
但是玄元方丈并不想作证,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便看向傅慎时,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局只要傅六能解。
傅慎时冰冷的目光投向殷红豆,却见她鼓着小脸,委曲巴巴地觑着他,水润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说“六爷这真的是夫人逼奴婢说的,不是奴婢本身要说的,六爷饶了奴婢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