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时微微点头表示,时砚向玄元方丈低了头,殷红豆赶紧照做。
秦氏问他:“你几时约见了玄元方丈?”
宝云寺有一座佛塔, 专门给富朱紫家供奉先祖牌位之用,张阁老是两朝老臣,深受先帝爱好,先帝活着的时候, 在塔楼里赏了一处位置给张家先人。厥后张阁老的嫡妻归天,便也在这里供了一个牌位。
老诚恳实地低头站着,殷红豆余光瞥向傅慎时,他的脸孔还是没有神采,精美的侧脸线条流利,稠密的睫毛下,一双褐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墙壁,阴沉得有些骇人,他纤瘦的手握住扶手的首端,青色的筋脉像藤蔓不动声色地攀爬而上,像蓄势待发的林野青蛇,滋滋吐着信子。
殷红豆暗赞,这老衲人眼色短长,傅慎时进院子以后,情感已经藏的那般好,他竟然也瞧了个究竟出来。
时砚轻车熟路地推着傅慎时往寺庙深处去,过了甬道和几条窄道,又上了一条游廊,走到绝顶,便是一道拱门,还要路过塔楼,再往里走一会子,便是方丈的住处。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俄然感觉本日跟来宝云寺,的确是极大的弊端。
把玩着玉戒指的傅慎时听到一半的时候,抬开端看着棋盘淡淡道:“那便尝尝。”
秦氏又问道:“张夫人何时去的?”
提及来,他们算是旧友。
傅慎时瞧着时候尚早, 便问道:“玄元方丈现在在哪儿?”
秦氏又叮咛丫环说:“我去宝殿里捐香油钱,拜菩萨。你们在客房看着,如果林夫人返来的早,从速去叫我返来。”
眸子子提溜转了一圈,殷红豆估摸着张小娘子说不定将近寻了来,便自告奋勇道:“六爷,奴婢去帮手!”
六年前傅慎时名誉还很大的时候, 与京中另两人并称三大才童, 三人的教员是同窗老友,便常常领着他们一起玩耍或找玄元方丈参禅,傅六同方丈已是旧识。
玄元方丈朗声笑着,随即叮咛独臂和尚道:“去泡一壶苦茶过来。”
母子二人在甬道上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丫环安抚道:“女人,可不要胡说,若被人听到了……”
张夫人本日便是去拜张家的先祖, 更是为了去看看她过世的婆母。
宝云寺是国寺,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因是庙里非常温馨,和尚们下了早课后,丁点人声也听不到,唯有丝丝缕缕的香火味儿久久不散。
丫环和张小娘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殷红豆和时砚站在傅慎时身侧纹丝不动,也不敢动。
秦氏也未多问,到了客房以后,只叮嘱道:“早去早回,勿要担搁太久,叫林夫人久等不好。”
呵呵一笑,玄元方丈笑容暖和道:“带了苦衷来。”
这不是张家小娘子和她的丫环是谁。
时砚稳稳地推着傅慎时的轮椅,殷红豆灵巧地跟在前面,去了方丈的院子。
傅慎时淡声道:“不必了, 我熟谙路。”
墙边抽泣声消逝后,张小娘子吸了吸鼻子,便听得丫环柔声劝道:“女人在家中不是承诺好了么,只来见一见,到时候说八字分歧推了便是,毕竟是老太爷承诺下来的事,如果反此时悔,岂不是影响张家名誉。女人大了,不能凡事率性,叫长辈们难堪。”
张小娘子此时和方才骂傅慎时的声音,的确判若两人。
此为防盗章 知客徒弟双手合十,推开门, 领着秦氏与傅慎时等人往里去, 他一边走一面温声道:“张夫人已经到了,在塔楼上香, 贫僧先带夫人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