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铁当时就干咽下一口唾沫,怔怔地瞧着发神,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只那双眼睛认命似的半睁半闭着,倒有点像夷女的疲态。
“嘿嘿!”宋铁笑道:“今晚说哪出?说唐还是杨家将?”
转目炫厅便散去一大半,淦无敌咂口茶,拍着宋铁肩膀起家道:“好好享用,他们自会找我结钱!”说完便哈哈一笑,提脚走了。
“怎生晓得她是西夏人?”又有人问。
“有钱的就那些小我。”淦无敌叹道:“小小卢山,三十两买一夜,顶天了!再有出得起价的,也不能来此地消哉!”
“呵!”宋铁惊跳起来,顿时又涨红了脸。
宋铁听不懂,几杯酒下肚,想起白莲方才抱住他抽泣,像极阿姐拜别时,心下一时难过,道:“你安息罢,我便走了。此处原不是我该来的......”
立在花厅打眼,好大一个厅堂,怕不下二三十个客人,茶水小厮肩上搭抹帕,穿越其间掺茶倒水。顶梁上有纱幔垂下来,模糊透明,把大厅分红数十个小隔间模样,隔间劈面便是一个小巧的戏台子,两边有弯梯子通上二楼。
“莲白……好好,我叫宋铁。”
他也是第一次来,埋头进屋,当前一张供桌,立着赵公明,左手铜炉右手锏,唬他好大一跳。绕至后堂,天井处转到抄手游廊,壁上满是寻花问柳的诗词画作,宋铁臊得热,也不顾稀稀俩俩的别样目光,认准头前一人,追跟着来到花厅。
“他们是谁?”
正此时,方才那老鸨甩着花帕步上小台,格格笑两声,捏着尖嗓门道:“哎哟,都是熟脸的高朋,晓得彻夜散花楼有新花腔,连找「妈」的也拱了出去!”
来到散花楼,把门的恰是昨日的疤脸大汉,见他寻来,笑道:“小狗入的,舔淦老迈勾子舔出花样了,也能来这?”
宋铁点头道:“你忙去,我去头一家找淦都头。”
“西夏姐儿一来,找门路讨头彩的都快把咱散花楼踏破了门槛。都是大爷,不幸咱是一个也获咎不起,便深思个主张,你们要争,是你们男人的事,拿银子出来争去罢!格格格......”她斜眼朝楼上“啪啪”拍两动手,又道:“底价一贯,先让你些个急色鬼看看货品。”
“哈哈哈哈!”
鸨儿呆望着他,模样倒有些凄楚,低声道:“小爷嫌弃莲儿?”
“明天这般晚?来,陆小狗儿,两文钱买饼去。”宋铁见那孙儿用舌头卷鼻涕尝,摸出两文钱拍在孙儿手上。陆老头是好人,二娃母子欠下两个月房钱也不见老头赶人。
宋铁坐不住,只想逃开,却见鸨儿缓缓起家,绕到他背后,环手自他腋下伸来,摸上衽扣。“莲儿为小爷宽衣沐浴。”
“哟,杨大爷是见过世面的。凹脸宽额头……怕不是杨大爷把马儿当了姐儿,吃酒入弄错了?”
“啊……是白莲!你为啥哭啊?”宋铁岔道。
鸨儿格格笑不断,几步走来一手就搭住宋铁胳膊,直往楼上带。宋铁红透一张脸,描述古怪着,一团火在胯下用力地烧,是怎生上的楼也不晓得。
“二两!”
“那便不宽衣,陪莲儿喝两壶可好?”
鸨儿不该他,尽管倾倒一肺腑的豪情。他傻站着不敢动,一身的旺火早已熄透。
说话的时候,代价已喊到十五两。宋铁偏瞧淦无敌,见他低头沮丧的模样,晓得这位都头拿不出钱,自烦恼着。十五两入弄一把,哪是小小捕头能玩的。
淦无敌呵呵两声,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有出息,不认得你的,只怕明天全卢山县也都认得了。”
这下就把代价钉死了,咂嘴感喟的声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