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放下心来,方才他并未说现在应天兵饷是多少,张国维报来的是步兵九钱,内丁一两八钱,边丁二两二钱,仍比杨嗣昌报的少很多,并且只要部分营头能拿到这个数,其他很多还是还是例。明天要议的必定是增兵增饷,程国祥如果一起穷追猛打,不但兵部的事情办不成,乃至这里统统人都下不来台,包含天子在内,因为是他破格汲引的杨嗣昌。
杨嗣昌见绕过了安庆兵饷题目,也送了一口气,从速接话道,“鄙人觉得宿松大捷正可印证专兵公用之利。”
银子的事情有下落,天子又转向杨嗣昌,神采和调子都温和下来,“此前本兵上本,言及审势用人,办贼之人务要得力,尤以督理二臣最为要紧,朕深觉得然。”
程国祥俄然打断,“本兵稍待,既说到南兵,前闻应天抚臣张国维宿松大捷,倒是以江南之兵独破贼众十余营,不下二十万众,向道南兵孱羸,可见正如本兵所言,贼堪战者实不甚多。查得安庆兵马未分行坐二粮,步兵月给五钱,骑马内丁带草料月给九钱,安庆合共不敷一万兵马,便按三七计,年费不过七万四千,即便处所自募乡兵所费稍有差池,谅亦不过十万。此一万兵既可破十余营驰名悍贼,照此编练十二万兵,亦足可灭贼,年费应只需百万两高低,何需二百六十万之多。”
温体仁晓得这是天子给张国维的考语,也是给温体仁的表示,此番不管钱谦益案如何办,不能牵涉张国维。杨嗣昌也获得了需求的信息,天子的意义是张国维持续当巡抚,没筹算让他接任总理之职。
……
“王承恩,弹劾庞雨及张国维的弹章内里,有无查实之事?”
“督理二军门现有之兵取自各省,若将兵马交还给各地抚臣,自当募兵补齐,如若留兵留饷,则予各抚臣补齐,督理二臣及四巡抚所领之兵,总数便是十二万。”
“回皇上话,督理皆为贼起以后新设,总督所用精兵抽调自陕西三边,理臣所用除辽镇边军,其他多取自河南、湖广,因督理皆要大剿,非精兵不成,大略各省可用之兵皆抽调随用,贼百数十营分窜各地,抚臣无兵可用,一遇败绩不免推委塞责。各领兵将官,一面受命于督理军门,一面受命于处所抚臣,或一命剿一命守,或一命河南一命凤阳,不免前后难堪,更有桀骜者两不受命,纵贼以自高身价,老臣觉得本兵之议切中机宜,专兵公用方可除此流弊。”
现在程国祥已放过应天兵饷的题目,温体仁向杨嗣昌看了一眼,表示他答复。
温体仁恭敬的回道,“老臣理睬得,内阁必然妥为议处。”
以王承恩想来,天子现在要用人,最缺的就是能兵戈的武官,现在是毫不会把庞雨连累进钱谦益那一个烂泥塘内里去,但大捷要赏,议功的时候汲引到甚么程度,就看天子的考虑了。
程国祥乘胜追击道,“如果只防不剿,那宿松数千贼子是如何死的,数万俘获又从何而来,卢军门滁州大捷,用了两万余精干之兵斩首数千,这天然是剿,为何应天官兵斩首数千就不算剿了?那扫地王去了无数州县,怎未见守城官把他抓了的。从未闻防贼能斩首数千,总还是要杀将畴昔才行,可见那应天兵马是实在剿了的,非是只防不剿。”
杨嗣昌偷眼看了一眼天子,见天子神采如常,刚才天子的话语中,对督理二臣作了特别夸大,实际想换的应当是五省总理。
“方才司农言,向以南兵不如北兵,卢象升总理五省之时,所领剿贼兵马皆取自辽镇、湖广、河南,安庆之兵从无调用,查得此战所用安庆守备营,除救济江浦参与滁州之战外,一贯兼任安庆防剿,归属应天巡抚调用,可谓权责相一附属清楚。若去岁滁州大捷以后,五省总理调遣随用,安庆一地便无兵可守,今岁宿松不免败绩。此前湖广、河南、陕西无不如此,兵马附属不清,督理抚臣权责不一,未收协剿协防之效,有事反互为掣肘,是以有此专兵公用之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