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是退不得,起码这一退费事甚多,军中将士抱怨韩滔,凡是韩将主稍稍会偷奸耍滑一点,如何能落到现在这般境遇?
一众军姑息在山头群情得热烈,越说越是沮丧。各种迹象只是表白。此战大是远景不妙。
韩滔缓缓点头,森然道:“渡河而进,这是小种相公点了头的,一旦转头渡河,就是违背军令,你觉得刘副总管行不得军法么?”
那军将也回得快速:“有甚鸟走不得?河东比如陕西,千沟万壑,到处是路。女真鞑子总没那鸟工夫到处设寨守御,寻缝觅隙,还怕穿不畴昔?”
韩滔三千骑为前锋,遵循军中常例,刘光世但为这主持战局的方面统帅,前锋不但要预先犒赏,还得从重。
然后就是出兵之际,人吃的行粮勉强补足了,但是马吃的精料却差得远,韩滔率军而来,带的都是战马,刘光世应当补一批驮马走骡,觉得驮运甲胄粮食军器,可也不是抠门才不给,倒不是刘光世不晓得轻重,在这上头犯浑,而是真的后勤体系乱成一团糟,真拿不出来,最后还是韩滔又自家出马,寻到折彦直头上,好话说了直娘贼的一箩筐,折彦直看着韩滔面子,才从折家军中拿出了三百驮马走骡,勉强堵上了这个缺口一半。
“女真鞑子横在中间,如何向东而去?”
“可供骑军大队通行的门路,女真鞑子是傻了才不卡着,其他山间小径,就算人走得,马走得么?更不必说那么多军器甲胄了,丢洁净不成?”
韩滔在中间沉默听着一众军将的群情,说及晋王,忍不住心下也是一动。
“晋王麾下多的就是辽东骏马,传闻冲刺起来比河曲马还强胜一筹!晋王用俺们西军起家,现在生力来投,还怕不给俺们补上战马?至于甲胄军器,更是笑话,汴梁武库都在晋王手里,还缺这点东西?到时候一人两套好甲都是平常!就算不补,到时候俺们空身子南下乘船,反而走得利落,人都能归去,总比直娘贼的被刘衙内就义了强!小种相公又不是不明白事理,莫非还重惩俺们不成?”
刘光世倒是下了三千军赏足三万贯足铜,并每十人羊一只,酒四瓶的札子,但是寻着详细包办之人,却只是两手一摊,现下运粮食都运不过来,军中勉强还够敷用,渡河而来的转运民夫饿得乱窜挖野菜寻食,那里另有钱亟发犒赏?
此次刘光世带过河来的人马实在太多,河外之地本来当场瘠民贫,又被女真鞑子扫荡践踏了一番,几万人想当场而食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山头上沉默了少顷,一名军将突发奇想,开口道:“横直都是打女真鞑子,为何非要在刘衙内部下苦挨?说不得就要被他就义了!向东就是晋王,拥御驾在太原,俺们去投晋王麾下便是!晋王养军,向来丰富,比刘衙内手底下日子也好过很多,且晋王兵戈不软,要杀鞑子,在晋王麾下不是有的是机遇?”
这些光阴,晋王遣使穿越群山,接连来联络刘光世,韩滔作为重将,且在燕地和杨凌多少有些友情,如何没有使者试图联络上他?不过韩滔都闭营不见,早早的就将他们打发了。(未完待续。)
听着这名军将脑洞大开的一番话,一时候世人竟然是则声不得,半晌以后才有人出言辩驳。
许是这番话大有背叛西军个人的意义,这名军将又从速补上一句:“这些光阴,不都说晋王还在死力向小种相公示好么?既然若此,大敌在前,想必晋王也不敢吞了俺们,平白获咎小种相公,俺们去投晋王以后,如果小种相公同意打,俺们就打鞑子就是,如果小种相公让俺们归去,那向南走到黄河边上,坐着拖风纲船,一起舒舒畅服走他娘,不就回陕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