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渐深,雄州大营的宋甲士人都补发了战袄,大宋对于军需之上一贯优渥,总不会短了厮杀汉半分,入秋以来,杨凌所部经历了最后几天的磨炼,兵士已经逐步适应了,举手投足,较之普通强军都有一股子肃杀简练,不过比起久经疆场饿西军老卒子还是杀了一丝杀气。
“且去罢,某就不爱听这些软绵绵的话,今后有甚么事情,尽管来寻俺便是,俺先去巡营了。”杨可世抓起桌上的佩剑,大步便往外走,行事倒是萧洒干脆。
现现在,辽国将契丹军和奚军两支主力都摆放到更北方防备女真去了,而南边涿易二州之地,便任命燕地汉儿郭药师为守将,郭药师所部便是由辽国汉人组建的常胜军。
杨可世所部乃是走的精兵线路,普通人是做不了白梃兵的,纵观白梃军当中,哪一个手中没有染上十几条敌虏的性命?杨可世本为老种经略相公麾下刁悍一部,只是在白沟河一战当中为童贯解了困局,这才稍稍有所陌生了。
庞厉一转头,便发觉了杨凌视野所及之处,“嘿,那抢先的官员乃是童贯宣帅麾下的宣赞赵良嗣,传闻此人乃是辽国官员,厥后不知怎地降了俺们大宋,还说动了官家北伐,可惜啊,俺们西军死了上万的人,现在却缩在雄州,不得越白沟河半步。”
大辽兵力本就捉襟见肘,为了防备女真,涿易二州几近全然给郭药师放养了,到了这个时候,辽人对郭药师这般汉人是不得不消,却又不得不防。
“还不是俺们童宣帅……”庞厉说到此处,不由得四周看了看,肯定周遭无人才细声说道,“说到底始终是宦官,都是没鸟的,被辽人打得怕了,竟然求到了女真人头上,想借女真出兵光复幽云,这赵良嗣便是中间的讨论人。”
但是毕竟杨可世是自打从开裆裤就被种师道看着长大的,杨可世的为人本性,老种是一清二楚,那里会就此恩断义绝,将其扫出西军门庭!待稍稍气消以后便从径源军中遴选了精锐重新将杨可世的缺额补足。
耶律大石,萧干这等老将自是不会放心,天然采纳了必然手腕使得郭药师不会南下投宋,此中手腕,却只要郭药师深偿苦果。
待得杨可世分开,庞厉上来笑道,“如何,俺们将主待你不差吧,当初老种相公差俺去军中做一营批示俺也未曾分开,虽说将主的诨号不好听了一些,可西军高低,某瞧得扎眼的也就俺们将主,换了谁,俺也不跟!”庞厉引着杨凌出了大营门口,正说着浑话,而现在的杨凌却未曾听出来半句,他的视野已经紧紧的锁定在了别的一半的大寨门口。
杨凌却没给他好神采,只是回身对岳飞道,“杨将主恩德,倒是许了,鹏举,你夙来行事谨慎,你派两小我,悄悄盯住女真使节的一举一动,如有环境,随时禀报于我。”
杨凌眉头紧皱,听到此处,只是抱拳道,“大哥说得有事理,不太小弟营中另有事情未措置,他日庞大哥轮休,定要请过来饮上两盅。”
“嘿,就连俺这个粗人都晓得,请女真人打下燕京,俺们大宋不得管粮管饷?光复了幽云不得给尽了女真好处,才气将其拿到手,退一万步说,就是燕京安然到了官家手中,俺们这些厮杀汉脸上也甚是无光!杨老弟,你说俺说得在理不?嘿嘿,实在俺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嗯,奉告他们,监督住就行,如果泄漏了行迹当以性命为重,脱身才是紧急。”杨凌弥补了一句,便翻身上马而走。
岳飞脸上显出差别之色,“大人,女真人来俺们这里干甚?”说完也不待杨凌答复,便道,“大人放心,俺让汤怀和王贵监督他们的行迹,老汤一副诚恳相,去那里都不惹人谛视,何况王贵还略知一点易容术,必然会将此事办得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