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还曾经动了心机去谋河东安抚使位置。如果立下军功,回转中枢再入两府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不过再想想伐燕战事中的兵凶战危,自家为童贯连累以后的不利模样,顿时就绝了这个动机,发誓这辈子再不到边地为官了。
他看了一眼步辇,不吭声的就坐了上去,四个小厮膀子一叫劲就站起来,上身不动,稳稳的抬着步辇入内,几名使女忙不迭的奉上茶汤饮子,又张盖羽扇为蔡京遮风,袅袅婷婷的紧紧跟着入内。
蔡京看看自家这个儿子。悄悄叹口气,开口道:“本日河东之事,你可晓得?”伐燕战事安定这些光阴了,蔡攸还是赋闲,朝野当中,仿佛都忘了这个蔡京儿子。入过翰林,曾做到了参知政事位置的高官,蔡攸又是心机最热之辈,那里受得了这个,每日都在京都当中追求,想体例起复。
蔡京动问。贰心中动机转得缓慢,恭谨答话:“孩儿如何能不晓得?河东边地沦陷,太原府城生乱,文武反面,晋阳军不得用。看来大有溃决的伤害,父靠克日辛苦,想必也是与贤人商讨此事。”
蔡攸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甚么?”问完以后,蔡攸才骂自家太蠢,赵佶为甚么犹疑,还不就是之前的那些启事?杨凌这等出身,对晋阳军的影响力,现在把握的权力财力兵力,无一不是招忌的身分,赵佶毕竟还是大宋的天子,用的还是大宋的统治法度,如何能让杨凌这等人一向耸峙不倒,始终居于这等要紧职位?
蔡京哼了一声,举手点着蔡攸:“你甚么时侯才气城府更深一些,更耐得住性子一些?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这蔡家一门繁华,如何能放心靠你就维系得住?”
固然起复没成果,但是蔡攸的动静还是通达的,河东之事如此之大。必定也连累着朝中政局的庞大窜改,他如何能不关顾?
蔡京叹口气,语声微小的开口:“你也是曾经做到参知政事的重臣了,却还这般沉不住气,有甚么事情,入内再说罢,不急在这一时。”
老爹这般说,蔡攸还敢有甚么表示,恭恭谨谨的跟在蔡京步辇之旁,装模作样的也搭了一把手,做足了纯孝模样,要不是偶尔偷眼瞧一下蔡京身边得用的那些娇俏使女,这表示便能够打满分了。
他勉强一礼行下去,极力保持着恭谨的态度,“父亲,本日所教,孩儿受益非浅,京都局面,看得更清楚明白了,孩儿克日定然谨言慎行,少牵涉进面前乱局当中,父亲也是倦了,早些歇息罢,孩儿他日再来费事父亲……”
蔡攸终究有些不耐烦了,本日巴巴的将本身召来,就是议论杨凌的事情么?要晓得我小蔡相公的事情也不小!既然如此,不如去休,看看有没有甚么别的门路可想,此事必定朝局有人上有人下,莫非我小蔡相公就捞不到一个位置?
“河东路诸官也是无用,太原府重镇自家都能乱起来!现在除了靠晋阳军樊篱,还能靠谁?既然要晋阳军出死力,那就不能动杨凌以乱军心了……”
等一向送蔡京入内,侍妾服侍着蔡京换了衣服,又奉上辽参参汤给蔡京补补元气,再稍稍按摩放松了一阵,蔡京才在两名使女的搀扶下,渐渐走到自家内书房,蔡攸不敢随蔡京入阁房,就在书房等待。
蔡攸咂咂嘴,心内里妒忌和愤恨混成一团,妒忌自不必说,杨凌一下又风生水起,自家还在苦苦谋起复,境遇不同太大,内心头难受了好一阵,蔡攸才勉强故作疏阔:“既如此,也罢了,看杨凌能不能清算这河东乱局罢……”
更不必说还要再让他更进一步,阵容更涨了,蔡京又悄悄摇点头,轻声道:“贤人老是要下定夺的,现在除了将杨凌推出来,还能用谁?谁也不肯意等闲去跳这个火坑,王黼眼看是难于安于河东安抚位上了,但是谁又情愿去接他位置,与晋阳军这等骄兵悍将相处?稍有不对,就是王黼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