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且非论萧文明给他的这些诗的程度如何,光这一笔字那就叫一个不堪入目——大抵让一只螃蟹腿上夹上一支笔,划拉出来的字,都得比萧文明好很多。
只见开篇就是一首李白的《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倒是萧文秀因是个孀妇,不便见外客,便退了下去。
“噢?这是为何?”
“可不是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可好,那是远虑近忧全都齐活了。可也不能只看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啊!也得想着此后如何度日吧?”
这虽是一首情诗,倒是立意隽永、用情竭诚,不知震惊了温伯明哪一出的心弦,看得他抽泣不已,悄悄用袖子抹泪了!
温伯明听了这话,顿时面前一亮,问道:“听萧大人的意义,是要替临海屯寻一条悠长之计吗?”
读到这一首时,温伯明已然是泪流满面,从袖中取出帕子,一个劲地擦拭。
“哈哈哈!”温伯明开朗地笑了几声,描述神态要比明天在鼎香楼里更加萧洒放荡了几分,“那都是些陈腐的蠢材!从戎的军户怎了?一样是为国效命!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又为江山社稷、为百姓百姓做了甚么实事了吗?不就是读了几本破书吗?并且就算是读书作文,那也远不如萧大人。萧大人昨夜一首诗,门生脑海当中还是是余音绕梁,竟是一夜未睡,以是明天赋冒昧前来拜访,想要再向萧大人请教请教呢!”
那位萧洒俶傥的名流,已然失态到了这般境地!
正在感慨之际,温伯明又翻到了下一页,是一首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有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三五十首?
萧文明对于这类无聊的繁文礼节非常不屑,不过既然姐姐不肯意出来见客,那萧文明也没甚么好强求的,只得单独一人欢迎这位温半松先生。
既然是如许的人物前来拜访本身,那萧文明天然是要欢迎的,便从速叫老夏将温伯明引入普通。
萧文明摇点头:“没有了。”光默写这些诗,已然把他肚子里的存货全都挤洁净了,“莫非这些诗还不敷吗?”
因而,他便安排温伯明在正堂饮茶,本身则一回身回了后堂,亲身磨墨,开端默写起本身脑海中影象的那些古诗来了。
更何况还集结成了一册诗集!
好家伙!
听了萧文明的先容,温伯明也是眉头紧皱,感喟道:“这话如何说呢……要不是朝廷里蛀虫太多,要不是汤县令成心偏袒,要不是徐世约手腕下作。那不然给阵亡将士抚恤的银子早就到了萧大人的手里,何必再为这一千两银子忧愁呢?”
“好!”温伯明俄然拍案而起,“现在宦海上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有像萧大人如许眼界的人未几了!”
但同时,这些好诗那可都是些耳熟能详、脍炙人丁的好诗,不管是在哪个期间,都是泰初绝今的名作!
就这笔字,放在平时,温伯明拿来擦屁股都嫌脏。
“足矣!足矣!”温伯明用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自嘲地一笑道,“门生傲慢自称是‘江左第一才子’,可穷极平生,怕是都难以做出这些诗中的一词半句……可惜啊,可惜!”
“温先生谈笑了,我哪有甚么才调?改换不来甚么钱啊!”
说甚么请教……
萧文明摆摆手:“这些钱就是发到我手里,我也不能随便支用啊!温先生,这些钱,都是阵亡家眷的抚恤金,必然要足额发给他们。就算我黑了心从中剥削好了,可这些钱那也是卖力换来的钱,花了也就花了;命只要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也不是悠长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