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提步走下玉阶,缓缓行至她的身前,四周静极了,仿佛连呼吸声都消逝了,在世人的屏息中, 他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们全都下去吧,朕累了,想悄悄的听听曲。”
她淡淡道:“民女秦筝。”
苏晋着人去叫,未几时只见一名黑衣清癯女子,缓缓行至中心,她低首下跪道:“秦筝拜见皇上!”
司马超的眼睛如同困兽般挣扎好久,现在方像是顷刻间回魂,却成心将眼神落向别处,周咏是小我精,见场面有些难堪,轻咳一声对着苏晋道:“启禀南陵王,皇后娘娘出行前特地叮嘱主子,烈酒伤身,皇上不宜饮多,现在皇上怕是把盏多了……”
大厅内顿时只剩下两小我,氛围仿佛呆滞了般,司马超随便拉了一个臣子坐过的软垫,却一语不发,仿佛在想着甚么。
席间有人立即道:“周公公陪侍好吧,别让皇上吹冷风。”
秦筝甚是安闲的接过乐谱,淡淡扫了一眼,玉手一动,伎俩谙练。虽初次弹奏,却无涓滴呆滞,其调子悠然委宛,时而活泼轻巧,时而沉寂萧洒,如同甘露华清,又如高山鹤情,丝丝扣民气弦,使听者沉浸。
他回过神,答道:“不听阿谁。”说罢竟随身取出一个薄册,随便说道:“朕这里有另一曲,名为《爱恨诀》,是朕谱的曲,不如你我博一局,看谁弹错的少,谁就算赢,赢的人可要求对方做一件事,如何?”
苏晋和舒窈有些担忧的看着秦筝,世人都觉得皇上要见怪秦筝不敬之罪。秦筝却保持拜礼,像是感受不到这诡异的氛围般,一动不动。
“归去。”
但见秦筝嘴角含笑,道:“秦筝遵旨。”
世人只觉这女子圣驾面前竟敢蒙着面纱,不由心内倒吸了一口寒气,不由都多看她几眼,只见她眸光流转间,无端生出变幻莫测的奥秘,让人生出一种恍忽,总觉此人仿佛不是实在存在的,其眉宇间似被刻有淡淡忧愁,且眸色甚淡,像是马上就要远去的烟尘。
天子也不看他,像没闻声普通,苏晋只得站起来为他得救道:“皇上把盏多了,这杯算我敬将军的。”
司马超又出去时,神采已规复如常,还是清俊冷颜,世人也都各自端坐,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天子神采,他仿佛经心在歌舞之上,眼睛动也不动。
周咏这一惊不小,此曲被皇上亲令为禁曲,多年来未有人敢提上一提,皇上一贯随身照顾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本身拿出来公开让人弹奏,因而道:“禀告皇上,此谱已被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