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你不是说云朵进了ICU,我进不去……”
田义站起来,略有些低血糖,高大的身材往下一栽,唐淇撑了他一把,这才没倒。
田义说着,回身就要走,唐淇一把抓住他的手,发明他的手如冰一样冷,涓滴没有畴前的暖和。她这才确信,田义内心底子没底,绝没有口中的那般固执。
……
“没事。”
“嗯?”
云朵转动不得,任他们在本身身上施救,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眼睛向右斜睨,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头柜上的向日葵,看不出到底是在看花,还是在看画,但被向日葵映照过的眼里,却似俄然间被付与了生命力,显得热烈而有期盼。
“让病人好好歇息。”
“我没有你见惯存亡,但不消担忧,我没那么脆弱。”
“看来咱俩还要加个商定。”
“今后,别再跟我说对不起。”
这一晚,田义没有回家,一向待在绘画课堂,他把云朵积年的画作摊开,摆了一地,最中心放着的,是他招聘时马校长带他看的那幅《生命》。
……
完整帮不上忙的田义,远远地站在这些人前面,定在那边,看着尽力睁眼看向日葵的云朵。黄色的花、红色的床单、蓝色的病号服,田义之前向来不晓得,这三个色彩的碰撞,会比烈焰红更刺目。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田义的心上,乃至于很多年后,不管他在那里看到向日葵,都会想到这一刻,最炽热的反射。
这天下午,七年级三班绘画课,田义看着云朵空空的坐位与画架,破天荒地在课上走神了,助教晓得他刚从病院返来,非常了解,并未出声提示,只是更加打起精力,照看其他的门生。
“我想一小我悄悄。”说着,田义冷冷甩开唐淇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朵妈妈忙着呼喊孩子,云朵爸爸除了呼喊打气,还要护着云朵妈妈不倒下,大夫、护士注射、插管、拔管,涓滴不断,有条不紊地展开抢救。
“好,走,现在就走!”
“幸亏课堂暖气足,要不然下次咱俩见面,充满的就是感冒药味了。”
“别让我说第二次。”
……
抢救过后,云朵的心率上升,生命指征临时安稳,但很快再度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