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摩挲着册页,这上面的字出自他手,他早已烂熟于心,可他仍皱着眉,翻阅了前面的内容。
周暄这几天心神不宁,唯恐再出不测,直到母亲杨氏奉告她,父亲已明白回绝了婚事,她才展露笑容,悄悄松了口气。
他仓促翻了几页才停下,盯着那一页的内容瞧了又瞧,终是提起笔,将本来的笔迹划掉,改成“未能成”。
但是陈苑想找人伴随前去,这类事情,思来想去,最合适的就是周暄了。
周暄答允得极其利落。不过,她也有些不解,明显姑母和大表哥已经奉告过表姐,那梁公子表面不错了,为何表姐还非要亲身去看?
宋愈却一个劲儿点头,口中喃喃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陈苑啐道:“你晓得甚么?我连他是丑是俊,是黑是白,是不是一脸麻子都不晓得……”
泾阳侯笑一笑,年青人对豪情固执不算是甚么好事。他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那行啊,你想体例让周家接管你。归正他们家女人还小,一年半载内不会许人家……”
向父亲告别后,宋愈并没有直接回房间歇息,而是先去了本身的书房。他的书房不大,书架上堆满了书。他谨慎翼翼取出右手边第三本,慢悠悠地翻开。这本书的封皮上写着《诗经》,而书里却尽是他的笔迹。
陈苑信里写的委宛,周暄也大抵猜出了她的意义。不过是表哥陈茂与梁至公子本月月尾要到红叶寺去玩耍,陈苑想借机远远瞧上一瞧。
这日红叶寺的香客不算很多,周暄与陈苑结伴,也不让小沙弥伴随,上香以后,慢悠悠在寺中闲逛。陈苑策画着时候,就拉着周暄往商定的地点走去。
周暄躲开,笑了一笑,理理微乱的鬓发:“若那梁公子真的一脸麻子,你会如何?”
见儿子失态,泾阳侯也非常吃惊,他安抚性地拍拍儿子的肩膀,轻声说:“你也不必难受,都城中好女人多的是……”
至于侯府的事,那就让桂姨娘先担待着吧,归正泾阳侯府没端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合上书,他长长叹了口气,很久,复又把书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