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先生?”路征瞧着舟山先生的神情有点难堪,不免不解。
此时,夜已经深了。他顶着漫天星光,单独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在将来,他能够和周暄结婚,构建家庭,生儿育女。他也能在这世上,真正具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就感觉暖和打动。
舟山先生微微一愣,有些惊奇。这般慎重,可不像是路征。他当即想到,莫不是这小子有事求他?不是在朝中惹下甚么祸害,要他出面帮手吧?
杨氏轻声道:“不晓得娘舅说的是哪家公子?”
舟山先生道:“直说就好。”
舟山先生既已承诺了路征,想着天然要办到。他细细思考了一番,展转反侧,很晚才入眠。到了第二日,他就去找了杨氏。
周暄甫一与他目光打仗,顿了一顿,微微一笑,就移开了视野。
杨氏也略微发觉到女儿本日与平常分歧,但也只当是因为宋家遣王媒婆一事,就没有多想,反而格外关照女儿。
“先生……”
路征谢过杨氏,眼睛不自发地看向周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极浅的笑意。贰心说,周伯母待我这般好,如果她晓得了我要娶她女儿,也不知她会是甚么反应。
“我……”舟山先生语塞。
在异时空,他也能够很幸运的,是不是?
路征依言坐了。
路征再三谢过舟山先生,这才告别拜别。
――他是路征的师父,路征父母双亡,这婚事由他出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舟山先生才道:“这个,物分阴阳,人分男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自古以来呢,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而成。你能找我这老头子出面,我也很欢畅。只是,阿征,有件事,我得问你一下。”
“提亲?!”杨氏闻言,神采一变,她立时就想到了昨日宋家请王媒婆提亲的事情。
杨氏待路征一贯热忱,这日也不例外。
杨氏面上一红,说道:“娘舅!”顿了一顿,她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娘舅,不是我分歧意,只是暄儿从小被我们娇惯坏了,我就想着,她的夫婿要好好遴选一番,最好选个家里简朴,知根知底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寂静着站在一处。固然未曾说千言万语,但似已情意相通。
――杨氏自小天真烂漫,做了几十年的深宅妇人,粉饰情感的本领也没高超多少。她面上的不悦,岂能瞒得过舟山先生?
舟山先生拊掌而笑,畅快非常:“好,好,好,你是个好儿郎,暄儿也是好女人。这个亲,老头子帮你提。”
路征扶额道:“重点就是,我喜好上了一个女人,想让先生出面帮我求亲。”说完,颇诚心肠看着舟山先生:“先生,您也晓得,我没别的亲人了。”
饭后,世人闲话几句,也就各自散了。路征则理理衣衫,去找了舟山先生。
舟山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唉,时候过得真快。当初你还是跟暄儿差未几大小的小女人,现在暄儿都快该许亲了……”
舟山先生挑了挑眉,心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说是出身堪怜。
――对于杨氏和周恕当年的事情,舟山先生知根知底,现在提及来也毫不吃力。
这声“真真”教杨氏一愣,好半天赋反应过来。真真是杨氏的奶名,舟山先生初见杨氏时,杨氏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人,活泼敬爱,舟山先生也曾跟着旁人叫她真真。厥后,杨氏嫁与周恕为妻,舟山先生唤她“恕儿媳妇儿”,倒是不常叫起这个奶名。
舟山先生呆了半晌,说道:“喜好了,想在一起……”很久,他悄悄拍拍路征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你就放心吧。”
路征拱了拱手,说道:“先生也晓得,弟子自幼父母双亡,路家仆人不丰,我也没有靠近的长辈。唯有一个姐姐,还远在江南,尚未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