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瞎吗?”陆追看着季灏, 问他。
陆追想起了那些目中流血的木人。先前觉得是红漆,只感觉有些阴沉,现在一想到眼眶中那些萎缩的玄色异物,竟都是真的眼睛,后背不由有些发麻。
“交给我吧。”叶瑾对阿六道,“你,帮手将他抬出来。”
萧澜拧了个热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又试了试脉,肯定并无大碍后,方才将人塞回被窝,盖了个严实。陆追见他事事都不准本身做,原想打趣一句“将来瞎了也挺好”,可话到嘴边,又感觉不该让他担忧,便凑畴昔,在那薄薄的唇角亲了一下。
萧澜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先不睡。”陆追道,“你还没说,好端端的如何睡到半夜,人就没了,若我没听到动静出去,你筹算如何做?”
逗甚么,下贱。
“蝠也是在墓中捡来的木人制法。”季灏持续道,“遵循他所想,只要能将陆公子双目取下,嵌入木人中,那在原主命断之时,木人便会担当灵魂,变成另一个陆公子。”
……
“我甚么都说了。”季灏道,“现在脑中一片混乱,诸位还想问甚么,或许要等明天了。”
蝠狂躁起来,病笃的灵魂千疮百孔,似是悄悄一压就会碎成粉末。
“大半夜站在外头,又跳神又吹风,着凉了吧。”陆追试了试本身的额头温度,“无妨,多喝热水便是。”
萧澜挥手拂灭灯火,只余下一片浅淡晨光。
神医果然如同江湖传言一样,贤能淑德,和顺详确。阿六心中感慨不已,连鞋袜都懒得脱,往床上一倒便呼呼睡去――这么多天连夜赶路,他也的确已经精疲力竭,此番总算是得了半晌轻松,能得一晚安睡。
萧澜在床帐中笑出声,手臂一伸将他抱紧:“逗你的,快睡了。”
“只是有能够罢了。”萧澜握住他的手,叹道,“真不知那墓穴中,还藏有多少奥妙。”
陆追:“……”
“就一句话。”阿六竖起手指,小声凑上前问,“我爹和我……娘,合欢情蛊,解了没?”
蝠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