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集结那些军人的时候,此中一人俄然发疯,像是中了楚国的**药。”兵士一边跟在他身边小跑,一边气喘吁吁道,“我们已经用铁索将他捆住,可临时还不晓得其他军人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发疯,大人极其担忧。”
“报!”胡达罕话还未说完,却有人在帐外大声打断他,那近乎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破音的高亢与惶恐,“大人!楚军杀来了!”
“统统谨慎。”陆知名拍了拍他的手。
耶律星不见踪迹,胡达罕弃营而逃,夕兰国的将士们自是民气惶惑,瞬息就变成了一盘散沙,而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有人跪地投降,也有人搏命杀出血路,跟着胡达罕一道冲向大漠深处。
“王上固然放心。”胡达罕放开他,在临出大帐前又转头道,“我不会杀了你,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派仆从好好服侍你,我要让你亲眼瞥见,夕兰国的铁骑——”
耶律星含混道:“疯子。”
“若如此,那倒真要光荣了。”陆知名道, “不然就凭佘前锋那两万人, 想要抵挡夕兰国十余万马队,且不说最后胜与败,起码也是伤亡惨痛。”
“王上!”纳木儿见他竟还要往疆场上去,一时候又怒又急,身边亲信此时倒是机警,见局势严峻,干脆大步上前一拳将耶律星打趴在地,扛在肩头便腾身上马,率部向着大漠深处逃去。
如雷霆般突然炸开的声音将夕兰国大营震得高山一抖,正在整队的漠北兵大惊失容,纷繁扭头看向远处,就见在天的绝顶,黑压压的楚军如同从天而降,正巨浪般向这边吼怒扑来,战旗猎猎战鼓威鸣,长|枪与银盾折射出刺目寒光,像是要将九重天阙也斩开裂口。
“呸!”胡达罕站起来,一脚将他的脸踩进泥地里,“若非你一向踌躇不决,早在两年之前,我们就该率军攻入玉门关,或许现在已经打到了洛阳,何至于会守在此处日日吃着黄沙。”
“分内之事。”陆追调转马头,又朗声道,“请将军命令,我愿为前锋,助右翼军攻破敌营!”
那是楚军已全面攻陷敌营的信号,也是夕兰国首要首级已凸起包抄,率部逃窜往大漠深处的讯息——为了提示镇守在赫赫戈壁火线的萧澜与周尧。
“若不想开战,王上就在这里放心待着吧。”胡达罕清算了一下衣服,半蹲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我还要感激王上,替我将这数十万马队都调集起来。”
耶律星伸手,刚想将那不竭痛苦呻|吟的军人翻过身来,却冷不丁对上了两道凶蛮目光,复苏而又充满杀机,绝对没有任何中毒后的涣散,铁索旋即“哐啷”跌落在地。耶律星蓦地认识到环境不对,却也为时已晚,那高壮的军人正山普通重重砸过来,环绕监禁住了他的手臂,与此同时,更多的墓园军人也冲上前,扯住他的双腿反向一扭,庞大的拳头劈面打来,只三两下,耶律星已是满嘴流血面前发黑,瘫软在了地上。胡达罕的亲信这才拿着绳索上前,将他结健结实捆了起来。
“奉告他们,投降!”耶律星大脑剧痛,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往外走,哑声道,“留住性命再说。”
“明玉呢?”陆知名远弘远吼。
陆追一踢马腹,玄色战马长嘶一声,带着他风驰电掣没入漫天黄沙中。杀声已起金戈长鸣,夕兰国的兵士们架起投石车,无数燃烧着的火油弹冒出熊熊黑烟,先是高高冲向天涯,后又一起掉落着火星砸入大楚军中,有人在倒下了,却有更多人顶风踏火凸起重围,将手中银枪狠狠刺进了敌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