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伤口措置好后,陆追又让小二去后院烧了脏污的衣物,将地来回擦了整整三遍,直到房中再无一丝血腥气才罢休。
陆追建议:“你最好跳窗。”
陆追嘴里咬着一条布巾,用剪刀一点点剪开衣袖,未几时便已满头盗汗。因而苦笑着摇点头,看来还真是这两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竟会连这点小伤都受不了。
陆追回神,敏捷将那些信丢进抽屉中。
“我家二掌柜出远门了。”小二陪笑道,“不在店里。”
“可二掌柜吊着胳膊,大掌柜看到了如何能不问。”小二谨慎翼翼提示。
萧澜回身大步走向门口。
“啊哟!”媒婆也吃惊不浅,“掌柜的这是如何了?”
屋门处传来藐小声响。
陆追脚下如同踩了棉花,端赖旁人搀扶,方才勉强回了卧房。刚一进门,小二便带着哭腔道:“我这就去找大夫!”
王城里最好的酒楼,名叫山海居。
来人身材高大,黑发被随便束在脑后,扬起的唇角带着笑,眼底却透着残暴与阴冷,乃至有些血腥的殛毙意味。
萧澜神情僵了刹时。
“不过有一件事你怕是想错了,我不杀你,不但是因为红莲盏。”萧澜嘲笑,“陈年恩仇若能一刀告终,如何能对得起我伏魂岭数十条冤魂。”
“不在家,那是去了那里?”媒婆问。
陆追也道:“别来无恙。”
而走廊上果然满满铛铛,都是人。
陆追道:“我没有。”
山海居的大掌柜名叫赵越,数年前陆追在江南遇袭,幸亏有他脱手相救才保住一条命,两人常日里都是以兄弟相称。
小二急得直顿脚,回身跑出去替他寻药。
陆追往身后塞了个软垫,持续想此番遇袭之事。好端端走在路上,便从斜里冲出来一伙陌生人,武功门路诡异邪门,口口声声说要夺回圣女,还没等本身解释就举着刀乱砍,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为了甚么。从投奔朝暮崖开端,算起来已阔别江湖数年,这回也只是骑着驴去津水城收个账,至于甚么圣姑圣女,底子就连见都没见过。
如此一人坐在柜台后,那里还愁没买卖。莫说平时,即便是三伏天的中午,堂子里也还是人声鼎沸。除了门客,另有七八个特地坐轿来的媒婆,穿戴红戴着绿,眉飞色舞。毕竟这城里想嫁进山海居的女人很多,陆掌柜却只要一个,被别人抢了先可不成。
这话一出,其他媒婆也争着往前挤,恐怕掉队会亏损。手中画轴胡乱搅在一起,几乎戳瞎小二的眼睛。
“看来你是吃准了我此时不会杀你。”萧澜松开手,将他重重推回浴桶中。
一取山珍海味在盘中,二取山南海北客盈门,寄意好,掌柜的更好。二十出头的年纪,白衣玉扇温润儒雅,满腹经纶辞吐不俗,还生得一副好边幅,桃花眼里不时候刻都带笑。
陆追看着桌上那摞信函,头模糊作痛。虽说这些人碍于大哥与温大人的面子,并未上酒楼肇事,但隔着信函也能看出此中气愤,这么下去总不是悠长之计。更首要的是,本身这些年一向安循分分待在山海居,如何会跑去一个西北门派偷人家的炒菜大锅?
陆追:“……”
“搬回家住吧。”赵越道,“这酒楼里人来人往,不平安。”
萧澜内心点头,伸手拉开屋门。莫说是这小小的山海居,即便是天王老子的大殿,他也从未将谁放在眼中过。
赵越将一封信放在桌上。
陆追点头:“十有*。”
“无妨。”陆追勉强笑笑,道,“路上染了风寒,有些发冷,睡一觉就没事了。”
陆追并没有抵挡。
小二老诚恳实道:“去收账了,津水城。”
现在的武林中人,如何都不讲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