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我来安排!麻小!麻小!”说到吃,夏语冰老是精气神实足的,下午那段不镇静的插曲临时搁置。
半个小时后,夏语冰从盥洗室出来,朝楼下喊道:“哥?”餐厅已经清算洁净了,但楼下并不见林见深的身影。
夏语冰见他面色还是安静白净,不像是喝醉的模样,就放心上楼去洗漱。
“这是甚么?羽毛?”
小彩电里放着消息联播,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衬着月夜的虫鸣和蛙鸣,倒也不显得古板。
吃饱喝足,夏语冰感觉本身有些醉了,扶着脑袋起家说:“哥,我头晕,先上去洗漱了,碗明天再洗吧,早点睡。”
“吃龙虾哪能不喝啤酒呀!放心吧哥,这酒度数很低的,不会喝醉。”夏语冰持续举着杯子。
细心一看,这类羽毛并非纯玄色,它的羽根里像嵌着金丝,正羽上也模糊闪着金色的碎光,像是万令媛粉揉碎在这抹暗夜般的黑里,那光仿佛会活动似的,在暗淡的灯光下委宛流淌,灿烂非常。
月明星稀,乡间的第二夜在麻辣的龙虾香味和啤酒苦味中悄悄来临。
淋湿的衣裳紧紧贴在夏语冰身上,非常不舒畅,穿上林见深的宽T恤后就好很多了。
的确是玄色的羽毛,但很大,每一根都比她的手掌还要长出半截来,不像是鸡鸭等家禽的羽毛。
翅膀带刮风声哭泣,窗户被吹得噼啪作响。
不过既然是反锁了门,那林见深必然是在房里的。莫非真睡着了?
林见深摇了点头,提着装满龙虾的地笼说,“回家,该做晚餐了。”
“好大的风,莫非要下雨了?”夏语冰抱着羽毛回房,将半开的玻璃窗关紧。
而床上,一团庞大的黑影伸直着。
必然是如许,夏语冰敲了敲林见深的门。
夏语冰从没有见过如许奇特的羽毛!
“哥,我敬你!”趁着煮面的工夫,夏语冰擦净的红油,从堆满龙虾壳的桌子上举起一杯啤酒,红着脸说,“明天感谢你给我得救!”
她擦着头发低头一看,只见二楼楼梯间延长至走廊的过道上,飘落了好几片黑乎乎的东西。她蹲身拾起地上的东西,借着灯光细心打量。
“哥,你没事吧?”见他没反应,夏语冰又叫了声。
阴暗中,林见深眸子里闪着碎金色的光芒,额角不知何时生了两只乌黑的小角,更诡异的是――一对玄色的羽翼在他肩胛骨下缓缓伸展,玄色流金的羽毛颤栗,仿佛破茧而生的神明,明丽而斑斓!
她所不晓得的是,此时的林见深已然不再是林见深――起码不是她所熟谙的阿谁林见深!
他按照夏语冰的唆使,用擀面杖将揉好的面团擀成薄而均匀的面片,撒上适当干面粉防粘,再将面片叠起,用刀切成细条,一份手工面就做好了,等龙虾吃完后再将煮熟的面下在红油汤汁里,那才叫过瘾!
林见深正在做手拍黄瓜,手起刀落,将拍碎的黄瓜切成均匀的长段,闻言放下刀说:“不是说晚餐你全权卖力?”
林见深给拍黄瓜淋上酱汁,撒上碎红椒,才擦擦手走到夏语冰身边:“让开。”
“平时没这么多的,”林见深垂着头,小声说,“看来,水里的那位很喜好你。”
“嗯?去哪儿了?”夏语冰嘀咕着,迷含混糊想要回房,可一脚迈出却像是仿佛踩着了甚么东西。
夏语冰拿着六片模糊流淌着碎金光芒的大黑羽毛,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晓得这些诡谲而又标致的大羽毛是从何而来,但既然是落在林见深的门口,想必是他保藏的甚么山货珍品吧……
接着,他从翻开的窗户一跃而出,展翅掠过月光,朝大山深处飞去。
点灯暗淡暖黄,林见深还是端方地坐在坐位上,只是双目无神,面前桌上是一只空了的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