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没好气道:“你这梦还没醒是如何着?”
安庆府和卧龙县仅仅一江之隔,在气候极其明朗的时候,站在卧龙县江边,乃至能够瞥见对岸模糊的山尖。风平浪静时,摇着小舟畴昔也只需花上个把时候。
“多谢。”
他本觉得这帮人不会带上他,觉得他们问完该问的话又让他刻完那两个灵牌,便会将他扫出门去。没成想,他们竟然要带着他一起过江,约莫是想让他到时候认一认他去过的处所。
“再往北去一些的清平县。”江世宁道。
江世宁闻言,神采顿时便欠都雅了。固然他野鬼一只,神采百里泛青,本也没都雅到那里去。
船夫拖着调子,眸眼一眯,单手把持着船橹,灌了口热酒道:“你们怎的挑这类时候去安庆府啊?那边现在不承平啊。”
“两壶都给我?”石头张受宠若惊。
世人嘴里道着谢,实际脱手的却只要薛闲一人。
这对石头张来讲倒也不算一件好事儿,毕竟他留在县内,也只能每天哆颤抖嗦地窝坐在宅院里。天晓得在薛闲和玄悯闯进院子里之前,他抱着剑在厅后躲了有多久。他偷偷瞄了薛闲一眼,心说这祖宗固然吓人,但次次劈雷都避过了他的关键,可见并不会要他的命。跟着他们除了胆量上受点罪,也无甚坏处。
说着这话时,疤脸男已经走到了门口,他适值暼到了玄悯怀里,顿时脚步一顿,指着道:“这裹着的是个甚么玩意儿?”
可在薛闲手中呆了半晌后,那酒壶便模糊收回了一些汩汩之声。
“我还是前两日听一个对岸来的船夫说的呢。”他抬高了嗓子道:“他说几日前,安庆府一带有地动,传闻全部府都抖了好几抖呢,最首要的是,地动塌了一座山,另有人说屋子抖的时候,模糊听到了地下有龙叫喊。”
他一愣,转头就见玄悯正站在中间,而按住他的则是薛闲。
“不承平?如何个不承平法?”江世宁有长姐嫁至安庆府,一听这话,顿时便皱了眉。
薛闲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盯着两人看了半晌,又冷静垂下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去了,毕竟这俩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祖宗,他一个也惹不起,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江世宁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又瞄了玄悯一眼。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甚么,这两天,他总感觉这俩之间有些怪。或者说薛闲显得有些怪,他仿佛格外针对玄悯,又莫名有些半搭不睬的。
而后,船上世人各怀心机,一起无话。
客舟俄然晃了一下,石头张正抬头喝着酒呢,一个没把住均衡,手肘撞到了船篷上。
“这天可雇不到。”那茶亭中躲着风抱茶取暖的男人道:“前些日子地动,屋子倒是经住了,棚子却不敷健壮,压坏了很多骡马牲口。跑不了了,天然也没法拉车。这四周连个能雇到驴车的人家都没有,别希冀了。”
这么想着,他又冷静朝船篷角落里挪了挪。
薛闲一点儿热气也没憋着,把这壶酒烧了个滚蛋,给了眼巴巴的石头张。而后又不消停地拿起了另一壶。
江世宁点了点头。
就见那祖宗撩开黑布,暴露一只眸子,冲他眯了眯,食指贴在嘴唇上轻“嘘”了一声,压着嗓子道:“别问,也别惊着他们,上车就好,只是分袂他们太近。”
“昂!”船夫说得头头是道,好似他本身亲耳听到的似的:“传闻吓人得很,很多人当即便趴在地上叩首了,不过也是奇了,传闻磕了几下以后,那屋子便不抖了,地动也消停了,不过还是死了些人。不过这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地动以后,城里的地上呈现了很多细纹裂缝,传闻爬了些东西出来,不知是虫子还是甚么。我也没听太明白,总之吧,挺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