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他行动有碍,每回想要做甚么事,亦或去甚么处所,都得借点东风。或是人,或是物。这回可贵碰上个秃驴,就算他半点儿本领都没有纯靠坑蒙诱骗,那也总得带着一些能乱来人的玩意儿。薛闲想在他这暗袋里顺手捞点趁手的东西,而后再趁乱分开。
端庄和尚向来不会混迹成如许,凡是说本身无家无庙的,十有八·九是靠偏财用饭,换句话说,就是神棍。
烦人!
薛闲是个不平管的,吃软不吃硬。如果此时手上有刀,他二话不说就该照和尚的腰眼里捅了,可惜他没有随身带刀剑的风俗。
这和尚仿佛终究扔了该扔的东西似的,一脸泰然地再次迈了步。这回,他约莫是被担搁得不耐烦了,冷冷酷淡地冲衙役开了金口,道:“让开。”
不管最后启事是甚么,他跟这秃驴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围在江家药堂门口的人,并非甚么闲人。他们身上穿戴县衙灰蓝色的制式布袍,腰里悬着二尺来长的薄刀,拢共有十来个。一看和尚要走,他们顿时按住腰刀,收拢了圈围,将和尚的来路給堵了。
没消半晌就被捂透了的薛纸皮:“……”
薛闲正忙活的时候,抄了他的年青和尚已经走到了江家医堂的宅院门口。
对于这个年青和尚,薛闲还是不知其深浅。
和尚目光朝说话者瞥去——那是一个身量不高的中年人,带着师爷帽,蓄着山羊须,看起来算得上清癯,肚子却微微有些凸。如果宁阳本地人,定人一眼认出这中年男人是宁阳县衙的师爷刘诩。
若说是真有本领吧……撕块白麻布、铲块青苔地盘算甚么本领?撒尿和泥的光屁股娃娃都会!何况真有本领的人掀一块地盘的确就是动脱手指头的事,别说一小块了,全部院子都能掀了,何必还要拎块破铜皮亲身来铲?
因而,堂倌就这么把这位年青和尚給告密了,县衙二话没说,当即来拿人了。
这模样,不是来捉鬼的,就是来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