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拉玄悯,手指顺着墙上的字符顺次下移,终究逗留在了某一处,念出了末端的那几个字:“百虫洞……”
“不止一人”和“很多人”所含的意味有所辨别,玄悯说这话时声音沉肃,明显感觉这脚底沉淀的血泥有些超出预感。
“别混闹。”玄悯语气里掺杂了一丝无法。
一豆火苗从他指间的火寸条顶端窜了起来,映照着他瘦长的手指。
薛闲:“……”管得真宽啊,手上长眼了么?
两人所落之处像是某处深山的山洞,有一条通俗的石道从他们所站之处延长出去,那石道狭小极了,两边的石壁呈倾斜状,越往上,留下的裂缝便越局促,最顶上的那部分仿佛已经长合在了一起。
那血迹透着股钝锈的气味,非常粘腻,色彩泛黑,毫不是从玄悯手上蹭来的新奇血液。想必是先前传过来的“人”在挤过这条石道时不谨慎蹭上的,
玄悯丢出去的火寸条被无数飞蛾团成的球裹了个严实,而半晌以后,跟着一阵让人浑身不舒畅的噼里啪啦声,那团闷了火的飞蛾便纷繁掉落在地。
那悍然的火龙同数以千计的飞蛾在空中交缠相斗,全部石洞乍明乍暗。
“血迹。”薛闲看了眼石道侧面凸起的锋利石块。
他一把抓住玄悯的手臂,将还要向前迈步的玄悯强行拽住,手指缓慢地在他掌心写了个“等”字。
更别说人形时候了,一想到那些飞蛾还从他脸上擦了畴昔,他的神采便阴沉了下来。
“想得美!”薛闲恼羞成怒,但是一瞥见玄悯那血丝拉糊的手背,又没了脾气,他没好气隧道:“我只是想靠近看看可否找到体例,让你这破皮烂肉从速愈合。万一我这龙气一呵就好了呢,毕竟我满身都是宝。”
方才那豆大的火苗固然在半空中便被数以千白计的黑影毁灭了,却仍然让薛闲扫到了眼下这处所的大抵构造――
太多的振翅声同时响起,那阵容浩大得的确让人反胃。
薛闲皱了皱眉,正欲低头,玄悯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掌托住了他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拦住他要持续下低的行动。
弧形的石壁上也许有些孔洞凹凸,而这数以千白计的飞蛾先前便藏匿在石壁上,或缩在孔洞里,或趴伏在石块上,虎视眈眈地等着来人。
他们常日里如果想要做到行事悄无声气,并不算多么难的事情。但是方才走过的那条石道空中的血迹实在过分黏腻,哪怕决计压住了脚步,却仍然制止不了一些细碎的声音。而那石道又格外喧闹,就连衣料轻微的摩擦声都被放大了很多。
轰――
两人在暗中无光的狭小石道中肩摩着肩又并行了半晌后,脚下蓦地呈现一个高耸的台阶。两人走下那一级的同时,两边挤压着身材的石壁突然一空,仿佛豁然开阔起来。
与此同时,更多的扇翅声从四周石壁上响了起来。
就见玄悯干脆利落地在铜钱上一抹,接着食指猛地一扣铜钱面,“嗡”的一声金属声乍然响起,罡风由玄悯广大的袖袍间涌出,那豆不起眼的火苗突然在风中拉长变大,如同一条火龙,直窜出去,在这方拱形的石室中吼怒盘绕。所过之处,飞蛾扑簌直落。
“缺了一大截呢,哪来骨头给它撞,手别缩。”薛闲非常对付地回了一句,心机底子没在背后,只捏着他皮肉无缺没有伤口的知名指和小指,将他要抽归去的手往本身面前又拽了拽。
嘶――在哪儿听过?
他抽回击移开目光,淡淡地指了指前面的路,“刮蹭罢了,算不得伤,还是抓紧追人吧。”
但是薛闲的步子却蓦地一顿。
非论是头顶,还是两侧,亦或是火线,那种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都变得越来越清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