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接过黄瓜,啃一口,斜眼:“探听她做甚么?”
乡间败落的私塾先生家女儿,耳濡目染识得几个大字,的确太普通不过了。
蔡换儿保全了食盒,很机警的递下水杯,学着清算厨房,却竖起耳朵接听。
再次回到后厨,皮大姐已经回屋了,留了一地的瓜子壳和择剩的菜帮子。陈嫂还在灶间做最后的清查,趁便给两个小丫头下晚间唆使:“地扫洁净,潲水倒了,灶里的火压好……”
小癞毛变戏法一样‘噗’的找来一小截松木,去灶膛点了弱火,照明着磕磕绊绊的蔡换儿回到后院那间小杂屋。
“是。”
“是呀。谁叫我们同屋又同龄呢,理应有福共享嘛。”
“略识得几个。”不夸大的说,蔡换儿真的能认出几个来。
话音刚落,就撞到膝盖了,痛的呲牙。
蔡换儿提不起一桶水,天然是跟小毛头一起抬过来的。
陈嫂嫌她粉碎八卦氛围,教唆:“去,给吴师爷送桶热水去。”
吴师爷表示万分了解,还惺惺相怜:“世道艰巨,竟令读书人家女儿沦落如此?可叹可悲啊!”
“提及来啊,大当家的也虚岁二十了,按理早就结婚抱上娃了……”
“陈嫂,打扫好了。”小癞毛搓搓手,答复。
“求陈嫂指条活路!呜呜……我怕阿谁黄二嫂。她真的好凶,连皮大姐都敢阴呢。”蔡换儿急的声音哭泣了。
“从速的,吹灯熄火。灯油老贵了。”陈嫂端起灶上的一盏灯出门。
“哎,小毛,皮大姐说甚么不要黄二嫂家的鸡蛋是如何回事?”想起白日皮大姐对于黄二嫂的反击手腕,蔡换儿百思不得其解。
“见过了。大当家的大人大量,并没有跟我这个小丫头计算生闲气。”
“知己知彼嘛。”蔡换儿冲食盒呶嘴,小声:“她是个甚么脾气呀?明儿来收食盒,如果见着在我这里,会不会大发脾气?我好怕怕哦!”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戏文是临时编排,以是唱着唱着就主动走调了。由笑话蔡换儿改成闲话八卦刑元绍。
陈嫂攒结眉毛,难堪:“这事吧,我还真不好插手。”
“我爹,私塾先生。”蔡换儿冲他一咧嘴。
蔡换儿借端,神态凄苦的抹拭了下眼角,内心却重重一个大写的‘哼’:晓得艰巨,干吗不去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