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惊骇,又是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叔爷就细心叮咛我,等明天早晨太阳下山以后,筹办一个纸人,在纸民气口上写好了二叔的生辰八字。然后一手举蜡烛,一手端酒杯。背着纸人在村庄里转一圈。嘴里要不断的喊二叔的名字。
屋子里仍然没有任何声音,那道影子仍然趴在我背上。
俄然,我的后背上一沉,一股冰冷的气味把我裹住了。
二婶听到“魂飞魄散”,神采变得煞白。不过看我一脸死人相,她嘴唇动了动,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内心忐忑不安的想:“莫非这影子就是二叔?”
常听人说,人将要死的时候,会呈现死人相。脚步踏实,双目无神,尖嘴猴腮的,皮包着骨头。莫非说,我将近死了?
二婶杀了一只公鸡,满满地盛了一酒盅鸡血,递在我手里。
“好,老二,既然你不肯走,就别怪叔爷狠心了。”叔爷俄然从怀里取出来一面铜镜,对着灯光晃了晃,又猛地朝我的眼睛照过来。
叔爷在我后背上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公然是鬼扒肩。”
叔爷帮着我把纸人背在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在家里等着你。别惊骇,按端方来就行。不过有一条得记着,十二点之前必须返来,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祷告,但愿叔爷能处理我腿上的题目。
叔爷神采有点严厉:“应当说,是临时没事了。”
叔爷绕着我转圈,一边转,一边沉吟说:“应当是那张纸钱,把老二的鬼煞带返来了。你是送煞人,他就缠上你了,趴在你肩膀上不肯走。”
我看到那张脸就内心发毛。不过族叔说,纸人的脸越像,二叔就越喜好钻出来,以是让我忍耐一下。
叔爷走了,但是我哪睡得着?
叔爷坐在我劈面:“你是不是送煞的时候出事了?你把明天的事给我讲一遍,一句话也别漏了。”
这三个字,让我如坠冰窟。
叔爷听我提示了这么一句,仿佛才方才想起闲事来。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副老花镜,戴在眼睛上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是尸斑。”
这些年二婶和二叔对我很不错,从没让我饿着冻着,并且一向供我上学。以是我和他们很靠近,不然二叔出了事,我也不会那么痛快的承诺送煞。
我的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伸手摸了摸,全部膝盖以下都是麻的,没有知觉了。我内心一沉:就算这不是尸斑,恐怕我的腿也好不到哪去。
我承诺了一声,忙不迭的把衣服脱下来。
我就摆了摆手,说都是亲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现在见叔爷一个劲的怒斥二婶,我内心有点不忍,就对叔爷说:“叔爷,你先帮我看看腿吧,我这膝盖上是甚么东西?”
好轻易熬过了一个白日,又到了早晨,叔爷公然来了。他还带着一个纸人。
我松了口气,向叔爷连连伸谢,然后问他:“那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颜二喜…;…;颜二喜…;…;”我每走三步,就叫一声二叔的名字。
这时候,叔爷俄然厉声说:“老二,你已经死了。我不管你是好死的,还是非命的。小风是你侄子,你缠着他算甚么?”
铜镜暗淡,内里的灯光能有多亮?但是我像是看到了太阳一样,被内里的强光刺的两眼一痛,刹时就甚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我感觉满身像是被火烧一样。
叔爷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年青的时候也送过煞,不谨慎弄灭了供香,惹了一身费事,现在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你听我的,我们另有体例。”
我俄然感觉满身轻松,那种压抑感消逝不见了。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已经规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