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江有春踌躇半天伸开口,却欲言又止。
屠八妹又问:“建新走了?”
江有春“嗯”了声。
“阿娘,之前我出去帮工你不常说,吃得亏才做得堆?更何况咱也不会亏损,婶的为人我信得过。这么大个豆腐房她都放心交给我替她盯着,我对她还能有甚么不放心的?她做买卖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者,等合作社买卖红火了我还是要归去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
“骑了,停在内里。”邓光亮搁好月饼,问建新,“你要去哪?”
毛四杰嘴角一扯,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江有春能听到的声音甩下一句:“乡巴佬懂甚么配不配的。”
屠八妹笑,“你去大合作社看看,我们这前脚出去没两天人家就跟着拖来一车。他们地段又占得好,跟他们硬接我们拼不过。再一个,这月饼一过中秋节就卖不动,还进个啥?”
江有春说:“你不懂,你卖小菜,卖到前面你想贱卖就贱买。可合作社不一样,每样商品都有进价卖价,代价是死的,一分钱一分货,有甚么可担忧的,你说?”
“他婶,这月饼卖得这么好为啥不进了呢?”何婶不明白追着屠八妹要问个究竟。
江有春拿扫帚在扫地上的瓜子壳,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派出所的。”
江有春说:“转没转正我不晓得,我只晓得他和老三挺班配。”
江有春手上行动一滞,偏头冷眼看着他走出店外,嘴角肌肉抽了抽,继而勾下头持续扫着瓜子壳。
“镇上人还不是要吃咱乡间人种的菜?死人还晓得守副棺木,你倒好,把自家买卖拱手全数交给别人,看你阿大晓得饶不饶你!”
毛四杰跟出来,眼睁睁地看她坐上邓光亮的车走后又返回店内,他问江有春,“刚才那小子真是顾建新的男朋友?他干吗的?”
屠八妹进柜台拿过瓜子桶上的记帐本,翻了翻,“就卖这么点?看来合作社礼拜天买卖不如何样,我还觉得建新这老停业员坐镇停业额会晋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