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以后顾拥军趁屠八妹上夜班不在家时悄悄跟猫耳道过谢,两人站在后院菜园隔着篱笆聊了好一会,厥后她学骑自行车还是猫耳教的。她学会自行车没多久猫耳就因盗窃厂里的废铜烂铁被送去劳教,只她晓得他之以是那样做是想换钱给她买辆女式自行车。曾经她另有想过偷偷跑去劳教所看他,却终因胆怯未能前去。
“一件衣服你放那么多水干吗?水放多了洗衣粉就要很多,这不华侈吗?”顾拥军伸手把他盆中水倒掉一大半,“洗衣粉只要放一点点,浸泡一会揉几把过几遍净水便能够了。”
猫耳再次倒洗衣粉时,她又说,“算了,一件衣服我替你一起洗了吧。”她伸手要去拿他盆里的衣服,他不让,口里连说:“我本身来本身来。”
四目相对,顾拥军脑海里不怎的掠过屠八妹头上的那根白发,她期呐呐艾地说:“我,呃……我忘了封煤火……”
顾拥军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瞥他,见他蹲在那满脸落寞,她心下一软。
“猫耳哥,我传闻你不肯进大个人,为甚么呀?”顾拥军搓着衣服想起这事,“个人工不比零时工有保障吗?”她说。
这晚顾拥军有生以来头回失眠,因是家中老迈,顾拥军长到现在几近没感受过父母的轻言细语,猫耳那声轻柔的呼喊搅得她心海久久不能安静。
“内里再好也不是我家。”顾拥军把搓好的衣服浸在脚盆里,再扯过一件铺在搓衣板上,一边打着番笕一边顺嘴又问他,“你那么想去为甚么一向没去,是担忧刘大妈一人在家没人照顾吗?”
顾拥军起家跑了,她跑时那样镇静、那样仓猝,乃至差点把搓衣板都碰翻……
老六“嘤咛”一声,顾拥军这下完整惊醒,她跌跌撞撞奔下床,揭开老六被子伸手一摸――完了!老六又尿了!
……
“那你如何不学?”老五偏头冲厨房里的顾拥军翻了个白眼。
老五和老六坐在铺着报纸的饭桌前写功课,两人一人占有桌子一方。另有一方没靠墙的本来是老四写功课时坐的,因嫌她俩太吵老四搬到床边在床上铺了块木板垫着写,空出来那方桌子现在顾爱民在用。
几个女孩在余月红屋档头的坪里跳橡皮筋,竹篱笆前几个男孩蹲在地上在弹玻璃珠子,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人端着碗还在用饭。
“嗯?”
猫耳大顾拥军五岁,学名叫陈伟平,刘大妈领猫耳返来时他已三岁多,刘大妈说是老故乡间一亲戚的孩子,养不活才送给她做养子,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去,你俩去门口玩,别在这里吵着老四她们。”顾拥军把脏衣打扮在脸盆里,上面压块搓衣板,一手端着脸盆抵在腰上,一手拎着大脚盆从厨房出来把两个小的赶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