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白发一念间,冰肌玉肤百纹生,多少沧桑多少恨,弹指间,红颜改。
我老君往生。
天玑死死拉住我,扶着将近站不稳的我:“师父!”
蛟龙出鞘!
拜月教主完整猖獗,毁灭,是她独一的执念。
我低垂在冰面的青霜承影剑倒映着我们一门师兄妹,如看破人间的神之眼,透着淡然与调侃。
天玑含泪点头:“不是!师父一负担起全部蜀山,师父也累!你用不着对谁心胸惭愧!你均衡不了全部人间!师父别难过!”
我广袖灌满劲风,剑意斩尽,她红衣破裂,舞步支离。
她披头披发一阵狂笑,自雪雾中起家,步步重又走来,浑身充满着戾气与杀意,容颜瞬息转老。
我展袖,伸手,承接住一朵悠悠落在风里的桃花瓣:“青桃是涩的,成熟了才气吃。”
我推开她,踉跄起家,我毫不容谁对恩师骸骨不敬!
不及多想,我亦□□三人,虚真假实,分挡三处来袭。
天玑已被舞袖紧紧缚住,同拜月教主一起被带入无尽坍塌的裂缝中。
我真身挡在天玑身前,眼睁睁见师尊遗容再现,歪倒在拜月教主身边。
她红衣被吹动,毁天灭地的祭神舞顿即发挥,面庞沉浸,仿佛只为在心上人面前跳一支舞。
蛟龙承影,雁落忘归!
一座座骨丘衣冠,顺次摆列,百代掌门端坐各自冰冢内,忽然长眠的刹时永久封在当下。面庞不改,今是昨非。
今后幻作画中仙。
身后,一蓬血,自拜月教主胸口绽放。她含着浅笑,最后奋身一跃,扑向冰冢。
蜀山钟声敲响,九九八十一下,掌门画像悬入祖师殿。
眼看冰冢已生裂纹,我不得不制止,一道掌风阻畴昔,被那猖獗女子生生受了。
……
“师父不是说不管我了……”她伏在我袖间,将脸埋出来。
“师姐,师父是在打坐。”桃花坞的二门徒保护我道。
天玑紧抱着我不罢休,不知是惊骇坠落还是惊骇放手。我低头看她一眼,她怔怔望着我。
“师祖?”天玑定定凝睇,“这便是震慑南疆拜月教,对抗西域须弥宫的冲虚真人?优昙念念不忘平生的人?”
旋身时,她望虚空一笑:“你们,都为冲虚陪葬吧!”舞袖蓦地如长虹,卷走天玑,击裂秘境!
袖风动,承影起,蛟龙腾空。一道青霜闪过,剑意直指拜月教主!
天玑枕在我膝头,眼望三千繁花:“师父,桃花坞的青桃好吃么?”
一声龙啸,一片青光。
三道白光轰然炸开后,虚影散尽,灰尘落定。
冰冢被拜月教主真身击裂,前去反对的,只是我的虚影之一,不堪一击。
六合都在毁灭,坠落,天玑被缠在舞袖中,有力挣扎,也不再摆脱,隔着纷繁毁灭摇落的冰冢,稳稳将视野投出,倾泻一人身。
疾风过,天玑倏然挡于我身前,十指忙结指模,幻出一道樊篱,拜月杀轰然撞击,余威不减,将她撞飞。我于火线运太上忘情,将她承接,送于身后。踏前一步,我持续抽调真元,步步晋升,蕴至第八重,挥手带起冢外冰棱地上冰屑,寒刃尽皆飞起,如天罗地网,飞逝激射!
已生衰老的一代教主抱住冰棺内的人,亦哭亦笑:“冲虚你是在闭关么?甚么时候出关?我同你去南疆,同你去北境,同你去东海,同你去西域。好不好?你不是承诺过我,二十年后再来寻你么?我守约了,我没有对你的江湖如何,你能够采取我的对不对?二十五年你不是说过么,我不是甚么妖女,你一视同仁,情愿接管我的应战么?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从明天开端寄给你好么?你会给我复书的吧?”
伴随剑光闪过,上层秘境被全部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