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这位少主还擅起边衅、从西戎手里篡夺了包含曲水河谷在内的大片丰美草场了。
“北地九边,你李氏独当一面,国之干城,不过如此。”
他向前几步,推金山倒玉柱也似地扑通跪下,双膝径直砸在青玉地板上,接着顺势以额触地,声音之大令人侧目。
“可不是,不过话又说返来,这凉州北海郡本就是先帝许给他射雕李氏的,只要不谋反,陛下想必不会轻动李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像那位……那是硬抢啊!”
只是有句话叫人不成貌相,据传恰是这位公西少主,借住朋友家中却***女,被发明后狼狈逃脱,随后恼羞成怒,对外说是被人谗谄,硬是亲提雄师杀了个回马枪,直杀得人头滚滚,仅京观就筑起数座,凶名可止小儿夜啼!
群臣当中立即有人嘀咕:“李北海?只看这名字,这射雕李家的心机昭然若揭啊。”
天子虽是鼓励,语气倒是淡淡的,对于“永镇北海”如此,更是恍若未闻:“二百年前,凉州之北尚属西戎,现在倒是金帐戎人的地盘了,我大周在边地的安插,天然也该因时而动。”
阿谁天生就不甘人下,一介布衣刀客却毫无自轻自贱之意,真正与他这个世家少主划一交友,又能几句话便交托存亡的刘屠狗。
“嚇,小声些,那是甘州公西氏的少主——公西小白!他爱穿啥就穿啥,陛下都不计算,你咋呼个甚么。”
嘶!班次靠后乃至门外不敷资格进殿的一群“小官”争相伸长脖子打量之余,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当即有人嘲笑道:“北九边长年肇事,破钞朝廷公帑无数,依我看究其启事,蛮夷只能占一半,另一半么……嘿,不说也罢!”
只是李北海所言不无事理,他们这二人唇亡齿寒,且必定了不受天子待见,飞扬放肆一些,做出藩镇该有的尾大不掉、听调不听宣乃至待价而沽的模样,在眼下大战将启之时,反而是最好的自保之道,总好过第一时候就被派去疆场当开路前锋。
“李卿免礼。”
“末将在!”
一起上,公西小白天然传闻了黑鸦校尉和曾经的侍卫长刘去病的事迹,此时现在他最想一起喝酒的,不是李北海,而是刘屠狗。
“公西氏当霸西戎!”
公西小白名为校尉,几与异姓王世子无异!
此人面如冠玉,穿一袭华贵的红色锦袍,现在气候尚未大凉,却披了一件白狼皮做的轻裘,身形显得有些荏弱,加上一双颀长眸子,眼神清澈,灵气非常。
天子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你倒是个实诚人。李卿初度入京上朝,且先下去,听一听诸王公大臣的高见。”
只是比拟起这个大奸似忠的便宜兄弟,反倒是当初大雪原上的刘屠狗更令贰心生靠近。
天子目不斜视,将直起上身的李北海打量一番,笑道:“李北海?倒是生就了一副虎将边幅,很有当年朔方李飞将的风采。你家本籍幽州,铁骑西征时,李家儿郎倾巢而出,可谓举族从征、居功至伟,这么多年畴昔,在凉州可还好?”
声音雄浑,震得很多人双耳中嗡嗡作响。
公西小白无法地摇点头,暗自传音道:“你上去甚么有效的也没说,却先是拿两万射雕儿耀武扬威,说甚么永镇北海,这是在逼着陛下亲口包管不改先皇之意,将北海许给你家啊。厥后见天子假装没闻声,你就挟恨在心,操纵哥舒东煌给天子添堵外加出了个困难。如果这都能叫实诚,那天下间可再找不出一个虚假之人了。”
没等曹宪之接口,便又有人替他辩驳了归去:“黑狄汗庭虽居正统,但是权势毕竟有限,可那西帐金帐两家如果结合,已然能赛过白戎当中的反对声音了,又怎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