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戟嘿嘿一笑,答道:“北垒的副将不值钱,位同都统,却管不了其他卫,只是听着好听罢了,更何况咱这里是南垒,真当黑鸦卫初来乍到好欺负不成?”
他手扶大戟,森寒目光四下扫视,怒喝道:“诸人各安其位,妄动者杀无赦!”
本来除刀鸣外便无杂音的黑鸦卫堡垒内愈发喧闹,如同鬼蜮。
只听银马问道:“弃疾哇,屠灭刀这是在说啥?”
此种景象由来已久,盖因西征以后,出征禁军铁骑折损极多,又有很多被划拨给边镇充为轮值边军,北垒未住满,南垒更是全部儿空了出来。
按常例东、西垒两镇禁军卖力拱卫京师,附属于非天子绝对腹心不成担负的北军总理雄师机。
小童闻言极当真地答道:“它说,四周有一个很凶暴的家伙,除了二爷,我们都不是敌手。”
杨雄戟见二爷无恙,方才松了口气,闻声弃疾的答复,不由心生猎奇,也凑了过来,蹲在卧榻旁。
就听他吐气开声道:“滚蛋!”
这些人所立之处,便是那构成血海棠的赤红刀气最为浓烈之处,将中军大帐团团包裹在内。
它抖了抖身躯,抬起一只爪子朝屠灭刀摆了摆。
下一刻,一头身长数丈的狰狞猛虎闪现半空,灿烂如灯的两只吊睛大眸子子昂然四顾,凶威滔天!
那座紧闭的营门以内,除了如临大敌的轮值刀卫,便数那面倒三角形的卫旗最为惹眼。
本来就在方才一问一答间,刘屠狗额头的殷红竖痕开端出现光芒,垂垂灿烂夺目。
黑鸦校尉刘屠狗被传得神乎其神,如此少年豪杰人物不知引来多少故意人的存眷,只可惜传闻此人身受重伤,自入营后从未露过面,无人得见真容。
常日里这些黑衣铁骑只是谨守营寨,如非需求,绝无人出入,差异于南垒其他诸卫,令人侧目不已。
至于南垒,此中一样驻扎有兵将,却不是禁军,而多为武侯大名、高姓门阀、世家宗门的亲军私兵,权贵及大将进京朝见时亲兵保护也会临时驻扎于此。这些营头单个拎出来亦不会减色于北垒诸卫,远了望去一样是灯号繁复、兵甲各别,不知内幕的人常常要目炫狼籍。
恰在此时,一道中气实足的呼喝声远远传来,回荡在大帐当中。
它身躯尚在半空,形体已然窜改,缩成一团灿烂刀种。
刘屠狗闻言咧嘴一笑:“哎呦,那也比二爷我官儿大,大一级可就能压死人,更别提人家是端庄禁军,不比我们这野门路出身强上百倍?怪不得敢上门来吆五喝六。”
白蛇墨云旗突然止步,逡巡不前。
只见金翅青豹旗为首,宣威大斧与破阵长枪紧随厥后,三名禁军中的宗师正往西北方向而去,独留下那面白蛇墨云旗逆行向南。
黑鸦卫营寨中,杨雄戟面色冷峻地立在卫旗下,身后便是主将大帐。
且不提一众黑鸦如临大敌,此时中军主将大帐内,又另有一番奇诡气象。
没有人顾得上切磋产生异状的体内刀气及手中绣春刀,皆是将目光投向大帐,只因那将整座南垒大营惊醒的刀鸣,就出高傲帐以内!
杨雄戟大怒,猛地站起家来,才要回身出帐,就见刘屠狗忽地展开了双眼。
北军大营在二百年前铁骑西征时达至鼎盛,号称坐拥铁骑三十万,兵将以朝廷自行招募练习的良家子和自处所郡军提拔的悍卒为主,深得天子信重,龙盘虎踞、震慑周天,是天子赛过五十四州豪强的最大倚仗。
北面两气象则皆是卫旗模样,一面旗青豹生金翅,一面旗白蛇缠墨云,极其神异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