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屠狗 > 第七十七章 故人重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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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南史椽脸上忽地暴露几分自嘲的笑意:“当日家父见我所写书帖中有‘素食则气不浊,独窗则神不浊,静坐则心不浊,读书则口不浊’四句,点头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这四句看似脱俗,实则是败笔,如此暴躁暗晦心性,不是史家以笔做刀、刚烈健旺的风骨。嘿,就差说我不是传家创业之人了。小弟年青气盛,当即反问家父,以笔做刀四字,南史氏尚能当之无愧,可这刚烈健旺,那不是灭了族的大史氏才有的么?家父大怒,一气之下将小弟赶削发门,说何日能彻悟前非何日再滚归去。若非如此,小弟也无缘与二哥相逢于阳平郡。”

这话说得刘屠狗一愣,先前刘去病说二爷现在是能跟神通大宗师掰掰腕子的人物时,他还没有多想,现在听了解更早的南史椽一提才蓦地间认识到,当日阿谁逢人便自称“活阎王刘屠狗、病虎山二当家”、大言不惭以妙手自居的小小刀客,真的已经成为世人眼中的绝顶妙手了,也当真能理所当然地被很多人称呼一声二爷了,毕竟就连曾输他一招的金刀魏叔卿都被人称作“相州二爷”呢。

南史椽直起家来落座,举杯敬道:“他日如果小弟阻了二哥,下刀时切莫手软,如果二哥碍了小弟,小弟必也不会心慈!”

南史椽闻言先是有些不明以是,随即反应过来,走回桌前坐下,也将刘屠狗高低打量一番,发笑道:“现在名满天下、深不成测的黑鸦校尉,与当日阿谁才出山行走,连身上煞气都没法尽数收敛,杀了几个山贼便沾沾自喜、四周夸耀的少年刀客比拟,又能有几分类似之处?”

“史笔如刀,直教人肝胆俱裂。情深不寿,唯见那蜡炬成灰。小弟自知性子暴躁,做不来史家栋梁,亦毫不肯此生埋首故纸堆中当一个无足轻重的看客,不然纵能晓得万古风云之变,又有甚么意趣?”

刘去病与小药童对视一眼,赶紧闷不吭声地插手争夺,一时候叮叮铛铛、杯盘狼籍。

他扒拉一口菜,滋喽一口酒,这才有些心对劲足地昂首笑道:“就这么几盘残羹残羹,有啥好争夺的?我大哥以力证道,我这个做弟弟的还能给他丢人不成?”

他点头感喟道:“阿椽啊,这才多久,二哥都有些认不出你来了。”

说到此处,南史椽紧紧盯着刘屠狗双眼,慎重问道:“病虎山本是台下看戏之人,二百年前铁骑西征都未曾了局,却不知二哥此次出山,到底所为何来?”

刘屠狗哑然发笑:“你方才还说甚么台上粉墨人、坟内断肠鬼,你能坐在台下安闲看戏,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这就叫饱男人不知饿男人饥!”

刘屠狗眸光一闪,咧嘴笑笑:“甭给你二哥灌迷魂汤,方才匹夫楼中,姬天行就先是自怜出身,仿佛争夺大位只是为了保全性命的被迫之举,接着就英姿英发、推心置要地给我许下天大好处,说得俺非常心动,从速拔腿就走,以免一时嘴快就承诺了。现下你又红口白牙,拿这套不见半分实惠的说辞来诓人,真当你二哥是傻子么?”

南史椽点头苦笑道:“是小弟想左了,我还道二哥幼年成名、意气凌云,逢人遇事都是提刀便砍,在这些事上见地有限……该罚,实是该罚!”

南史椽闻言点头:“家父尚在,小弟可做不了南史氏的主,更何况在我家眼中,不管前朝目前、旧帝新皇,又那里有甚么别离了,皆是他起时台上粉墨人、他亡时坟内断肠鬼罢了。是以不管哪一名终究成事,南史家只秉笔挺书便可,犯不着对哪条有望登临九重的潜龙假以辞色。”

南史椽已先入为主,将刘屠狗看作病虎山的天下行走,闻言不疑有他,点头道:“这些事平头百姓自是不知,于你我却算不得甚么奥妙。二哥你也清楚,周天之下的神通高人,如病虎前辈普通不建权势、纯粹走以力证道这条路的可谓凤毛麟角,哦,鲁绝哀也算半个,他之以是肆无顾忌,除了背景够硬,便是本身并不如何依靠宗门秘闻,还肯不要脸皮地对人家后辈和宗门脱手,是以很少有人情愿跟他普通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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