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阿嵬昂首望向阿谁黑洞洞却极其局促的壶口,又听到苏曼生那句慎重其事的低喝,心中顿生荒诞之感。
阿嵬赶紧睁眼望去,发明本身竟置身于一片迷蒙的红色雾气当中,不见六合日月,不辨东西南北,四周更无一丝一毫的响动。落脚处固然坚固,却感受不出乃至看不清所踩的是泥土还是砖石。
它只觉烦恶难当,非常愤怒地闷哼一声,糅合进龙脉灵气的乌黑罡甲再次闪现于体表,将缠绕过来的红色雾气与喧闹声响尽数隔开。
苏曼生瞥了一眼碧色小驴,沉吟道:“虽说选一匹白马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脑筋,但那也不过是旁枝末节。老爷我临时起意,想着收了这马妖归去细心查问一番,至于壶里那位见不见,不过就是句戏言罢了。”
只是这位苏神仙说话做究竟在有些不着调,阿嵬尚未及辨明此人究竟是敌是友,忽觉六合间有一股无形大力袭来,紧紧攫住了它的身躯,在向着壶口拉拽托举,而那壶口在它眼中亦是越变越大,仿佛掩蔽了全部苍穹。
那雾气似有灵异,在阿嵬高耸呈现以后便开端快速活动起来,其间变幻出无数形状,既有刀剑钟塔等器物,也有龙蛇豺狼一类的生灵,白云苍狗般聚散窜改无常,模糊以阿嵬为中间,渐成合围压迫之势,更远处乃至无形体庞大狰狞的魔怪邪神在窥测。
一条足有一丈长、雾气凝集的大鱼猛地跃出雾浪,从侧面狠狠撞向白马。没等得逞,雾气大鱼已被黑蛟两只爪子按住,刺啦一声给狠狠撕成了两半。
碧色小驴微微昂首,看着那匹桀骜不驯的妖马再也有力顺从,身躯愈来愈小,随即便被那深不成测的壶口淹没。
听到“万柳庄”三个字,碧色小驴立即暴露惊惧之色,担忧道:“可壶里这位向来直指民气、分歧俗流,如果铁了心视而不见,当时这白马是关是放?旁的不说,擅自扣下龙脉地气,即使事出有因,也不免恶了神主,岂不是自找费事?”
谁知这下却如同捅破了马蜂窝,红色雾气立即狂暴了十倍,翻起铺天盖地的大浪,裹挟着诸般异象澎湃挤压而来,劈脸盖脸向着白马冲刷而下。
说着,他脸上神情变得奥妙起来:“只是那半朵血海棠俄然冒出来,当真是唬了老爷我一大跳,这东西牵涉甚大,保不齐就是万柳庄那位亲身脱手。若真是如此,前些日子北边儿动静不小,此事必定已经落在神主的眼中,我们想假装没瞥见都不成,真恰是骑虎难下,也只能盼着壶里这位能做个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