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不悔,需有力量,灵感不敷恃,神通才是大丈夫立品之基!
她的视野在一脸悲忿震惊的任西畴与格外咬牙切齿的牵虎奴谭恕身上一扫而过,复又看向病虎普通的黑衣少年:“刘屠狗,你黑鸦卫入镇狱侯亲军是我一力促进,这做人呐,要知恩图报不是,从今今后,便在本少主麾下服从吧!”
待她说完,鬼面金眼狰便缓缓迈步,独自驮着少女拜别,留下一众黑鸦面面相觑。
杨雄戟哈哈大笑,单膝跪下,拱手大声应道:“部属服从!”
在黑鸦们听来,这少女所言过分古怪,的确荒唐好笑,却没人能端的笑得出来。
此人始终就在附近,但是气机隐晦,方才竟没有引发后续赶来的黑鸦们太多重视。
一众黑鸦的气味随之变得更加残暴躁动起来,只待二爷一声令下就要脱手围杀。
刘屠狗闻言心中了然,他自出山以来便搅动风雨,早知一旦入京,便是更加的凶恶难测,本日虽被这窦红莲欺上门来,但一来修行上有了进益,二来实在并无多少凶恶,胸中倒并无太多愤激。
这面旗呈倒三角形,饰以锯齿状的黑边儿,赤红色的旗面好像血海,其上立了一只展开双翅的黑鸦,一对鲜红眸子是以火玉镶嵌而成,格外逼真。
刘屠狗笑了笑:“管她甚么路数,这旌旗不错,拿来用便是,”
由牵虎奴升任扛旗小校的谭恕一声低吼,竟将赤虎庞大沉重的生硬尸身扛在了肩上:“多谢二爷!这赤虎一身是宝,丢了怪可惜……”
刘屠狗眉头微皱,轻声道:“嗯?”
他没了坐骑,干脆安步当车,抬腿慢悠悠顺着窦红莲的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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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居高临下站在鬼面金眼狰的玄色独角上,一双眸子定定地与黑衣少年对视着。
想到此处,刘屠狗蓦地咧嘴一笑。
贰心中所求者,仅是不悔二字罢了。
高凹凸低围在周遭的黑鸦们气势森然阴冷,投注向黑衣少年的视野却透着炙热的光芒。
窦红莲将双蛮刀挂回腰间,悄悄拍了鼓掌掌:“既做了镇狱侯亲军,朝廷可不会再管这些事,我已交代织造局做了几面,你瞧瞧合分歧情意?”
杨雄戟扭头看了一眼,见二哥点头,便将戟身向地上一戳,劈手夺过承担后一把扯开,暴露几面叠放整齐的旗号。
杨雄戟一愣:“二哥,你现下不能跟人脱手,还是带些保护吧?”
刘屠狗也不点破谭恕的这点儿谨慎思,世事如此,不管是诏狱少主还是扛旗小校,抑或是他这个黑鸦校尉,又有何人能够免俗?
“既到了京师,岂有不进城瞧瞧的事理。你们且去营中安设,我去去便来。”
她自顾自说着,很有些颐指气使、旁若无人的意义。
整面旗毫无朝廷军伍应有的堂皇严肃之意,反而尽是阴鸷酷烈的煞气,凡人看了只怕心中会颇不舒畅,恰幸亏场黑鸦们脸上都暴露了极其对劲的神情。
“起!”
她话音落下,很快核心黑鸦便让开一条门路,先前阿谁卖力带路的中年馆驿小吏捧了一个承担出去,低眉扎眼送到刘屠狗身前。
“壮哉!饥吞刃、渴饮血,谈笑轻存亡,我辈男儿当如是!二哥,你这门屠灭锻兵术,俺练定了,纵死无悔!”
于他而言,善恶不敷论,权位繁华亦如过眼尘凡,正如他当日对周铁尺所说:“我心中所求,大能够提刀自取,毫不奇怪别人恩赐,被人各式算计摆布还要戴德戴德!”
窦红莲说罢向后一跃,跨坐在芈野子背上:“对了,现在师父不在京中,你大可先四周逛逛,过些日子自会有诏命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