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如此,不然才参军不久的黑鸦新卒们恐怕会丧失持续向北的勇气。毕竟在他们看来,即便是鬼神普通的旗总大人,也不必然能打得过那名一剑斩千甲的青衣女子。
刘屠狗拍了拍阿嵬的脖颈,这夯货便撒了欢儿地顺着山道跑下去。
“那她还说不准去到阴山北麓呢,我们咋办?”
人马皆有,总能有一千多骑,俱是倒伏在登山的路上。鲜血汇成的溪流已经凝固,能够瞥见当时血水自山道上流淌而下的线路,最下方则是被染红了一大片的草地。
一行人无声地超出浩繁沉默而姿势各别的尸身,沿着这些死鬼来时的线路反向而行。
杨雄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成思议道:“如许的宗门,放眼周天都是庞然大物,如何之前从没听闻。难不成真像那娘们儿说的,胆敢乱传就要死?”
桑源看了半晌,开口道:“大人,看这路上的陈迹,该是有几百骑残兵败将逃脱了。算上我们斩杀的,阿谁生狄万夫长的部下已经折了将近四成。北边这个方向该当没有生狄的大队人马了。”
二爷猜疑道:“你晓得该如何走?”
在半山腰上还好,能等闲找到大队生狄人马行路和逃窜的陈迹,可等黑鸦们全数下山,进入了比山外更加富强的草甸,没走出多远就有些茫然无措了。
二爷挠了挠头,那名死鬼千夫长所知未几,得了一个向南进发、翼护中军的号令就兴高采烈地南下打草谷,筹办经验经验被视为叛徒的熟狄部族,并且不辞劳苦地盯上了极靠南边、又弱又富庶的赫伦部。
刘屠狗抚摩着下巴想了想,笑道:“也罢,就信你一回。”
白马高傲地扬了扬头颅,已经迫不及待向前走去。
眼界开了,这心天然也就大了。
他是姓贺兰的王室血脉,底子不怕因为擅离职守被顶头下属惩罚,还拉上了一名唯他马首是瞻的千夫长同僚。
刘屠狗细心察看了沿途的尸身,不管人马,都是被一剑斩杀,或割喉枭首,或穿心透背,干脆利落、毫不包涵,竟无一个活口。
身后陆连续续过山的黑鸦们也收回阵阵惊呼,饶是也方才杀了个尸山血海,还是被面前的惨烈气象所震惊。
二爷咧嘴笑笑:“你还别说,真要打起来,且非论我能不能胜她,你们这些人绝对活不下来几个。”
特别听到旗总大人说这都是一人所为,第四旗高低个个凛然,才因以少胜多的大胜而升起的些许娇纵之心立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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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青衣女子早就不见踪迹,想必已经绕到某座山岭的前面,或是隐没在某处富强的林木当中了。
“可不但是看着唬人,人家是端庄的灵感境地。至于阴山玄宗,连同刚才那小娘儿在内,我固然只碰到过这个宗派三位门人,却个个都是宗师妙手,你说短长不短长。”
但是让杨雄戟收回惊呼的,并不是面前可贵一见的美景,而是从本身地点拱门向下,沿着山道躺满的密密麻麻的尸身,以及到处散落的无数兵刃和箭枝。
他看着刘屠狗的背影嘿嘿一笑,心道:“不过话说返来,只要不碰上生狄的主力或是那名青衣女子普通的剑仙,小小百人旗里有大人如许的宗师坐镇,还真是没啥大伤害,尽管砍人建功就是了。”
这阴山当中既有白雪皑皑的巨峰,也不乏高高矮矮生满草木的小丘陵,想找出条路来还真不轻易。
桑什长又指了指新投奔的赫伦部兵士,弥补道:“我方才问过了,他们也没来过,毕竟赫伦部的草场离这里太远,并且更多的是依托皮市贸易为生,不重视弓马游牧的。”
说话间,两人的坐骑沿着一条模糊可见的山路而上。固然年深日久、无人补葺,这条山路并不好走,却仍可供马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