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肥胖且皮肤焦黄的牵虎奴本来蹲在地上怔怔入迷,不知在想甚么苦衷,这时回过神来,嘿嘿一笑:“二爷这番话,倒是颇合上古练气士吞吐云霞的要旨,不过呢,可别想着套我的话,我只晓得本身师父是谁,且另有一个从未会面乃至不知其名的师叔,除此以外其他门中事一概不知。海东帮公孙龙得了练气士传承的传闻我传闻过,但相互并不了解,即便传闻是真,我与他也没有半点儿干系。”
小药童呼吸悠长,一线漂渺淡远几近于无的精纯灵气自苍穹垂落,径直没入他的眉心。
他又转头看了看身后北方,还是晴空万里,顿觉风趣儿。
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凤尾锥,瞧也不瞧刘二爷一眼。
刘屠狗咧嘴一笑,摆摆手道:“我不过是对练气士有些猎奇罢了,黑鸦卫里这些人哪个内心没点儿隐蔽,二爷跟海东帮有些小过节是不假,但还没这么谨慎眼,即便你与公孙龙有甚么干系也不打紧……咦?”
一句话说完,少女许是感觉方才两句对话有些似曾了解,忽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一番转嗔为喜,变脸之快仍与当日普通,一派的天真天然。
她闻言看向刘屠狗,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如当日普通娇憨斥道:“你这欠打的小屁孩儿,终究想起来要还我凤尾锥啦?”
刘屠狗忽地轻咦一声,紧接着探手一抓,奇特的行动引得小药童和牵虎奴一起昂首望来。
刘屠狗洋洋对劲道:“你师兄呢,快叫出来让二爷揍一顿,也好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恶气!二爷内心畅快了,也许能发个善心,就不把你家万柳庄变成无柳庄啦。”
他咧嘴一笑,正要开口,就见少女俄然侧了侧头,还朝他摆摆手,仿佛在聆听甚么。
刘屠狗盯着凤尾锥看了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再次举目四望:“那小娘儿只说她家在京北万柳庄,却没提及详址,莫不是就在四周?”
刘屠狗心中就是一惊,只这几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调侃,便如惊雷普通,叫破了贰心中最大的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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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异象,立即轰动了在山下憩息的黑鸦。
刘屠狗登上一座小丘,望着南边浓厚的雨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口鼻中尽是温润清爽的水汽味道。
只是二爷是甚么人?没法无天惯了,那里是听了几句不知真假的话便能被吓住的?
黑鸦们都在山丘下歇息,只小药童和牵虎奴跟在刘屠狗身边。
刘二爷给生生噎住,耐烦等了半晌,就听少女轻笑一声:“师父说了,别看石老鬼整日病怏怏地坐困深山,交友的义弟倒是有些意义,只不过量它也没这般暴虐的目光,想必是野狐前辈终究肯落子了。”
少女看了两位宗师一眼,眼中讶色更浓,却并无防备之色,反而嘟起嘴,皱着鼻子,做了一个凶巴巴的神采,朝刘屠狗挥着拳头道:“还是这么吝啬无礼,凤九师兄现下可不是你的敌手啦,不过你可别太对劲,除了没见过面的凤一师兄与凰二师姐我不清楚,其他师兄师姐可个个都是灵感宗师,师父更是深不成测,抬抬手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即便你有帮手也没用。”
这晴雨恰好以他脚下及身侧几座山丘为界,有无数条金色的光芒从有些稀少的雨云的裂缝中漏下,丝丝缕缕垂落在草木山石上,有种奇特的美感。
两人对视一眼,对刘屠狗更加的看不透了,自家的校尉大人出身奥秘,但自称没到过中州,如何会熟谙如许一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少女?至于万柳庄如此,跟病虎山普通都是从未听闻。
紧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自淡青色的烟雾中升腾而起,细看时,那竟是一只如火焰燃烧般残暴的赤红色大鸟,雀头鹰身、雁翅凤尾,脖颈处长了一圈儿洁白的绒毛,翅尖赤中泛金,丈许长的尾羽鲜红如血,描述古怪之余又透着威武堂皇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