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莲神采一变,气结半晌,终究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矫情!”
这等隐蔽,刘屠狗天然不会宣之于口,当下哈哈一笑道:“即便灵应侯真有传人,那也是阿嵬,而不是我。只是有一点你想错了,阿嵬会将偶然纸吞下肚,这是任谁都想不到的事儿,再如何神机奇谋都是无用。再者,或许很多人以为那位灵应侯的传承牵涉严峻、高深无双,情愿舍生忘死、孜孜以求,但对我而言倒是一定。”
窦红莲侃侃而谈道:“仅仅是诏狱记实在册的,病虎山二爷出山不久即偶遇被追杀的公西小白并一见仍旧,不但不计存亡将其救下,更假扮公西少主引走了追兵。”
窦红莲闻言,笑容垂垂收敛,神情复归于沉寂,一如登门之时。
刘屠狗不觉得然道:“杀小我罢了,我给麾下的兄弟报仇,实属天经地义,又何必看别人的神采。”
刘屠狗哑然发笑:“当初在雪原上,我前脚才教诲我的小刀仆吃穿都从刀中取,后脚就碰到公西小白,他非常风雅地送了小刀仆一件白狼裘。再以后他被人追杀,我话已出口,也只好舍命互助了。过后吧,我总感觉这买卖有点亏。本日听你这么一说,竟是我赚了?”
窦红莲面露奇特之色,盯着刘屠狗问道:“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想透,就敢悍然上门杀人?”
就听窦红莲持续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巧了,也太顺利了,不管身处何种险恶局面,终究得利的都是你,若非你的病虎山出身,我几近觉得你是灵应侯的隔代传人了。至于慕容春晓背后的灵山为甚么甘心为你做嫁衣,我却如何也想不明白。”
闻言,刘屠狗很有些哭笑不得:“我本身如何不晓得?”
窦红莲仍有些不信:“可这件事妙就妙在,羊泉子的死,除了汝南王府落空一名得力客卿,你被汝南王在内心记了一笔以外,底子没有获咎其他任何人,就连汝南王也不成能为了一个申明狼籍的魔门死鬼向你发难,而是会将此事当作陛下对他迩来作为的敲打,以后杨焰婵着蟒袍登门,更加坐实了这一点。总而言之,自昨日以后,你的威名、诏狱的威名更胜畴前,对你南下这一遭大有裨益。”
“接下来的事就更加地顺理成章了,靠着你混不吝的性子和利落无双的刀法破开乱局,黄雀在后的慕容春晓几近胜利拿到偶然纸中的半部功法,不想最后一刻却被你的白马胜利截了胡。以后你北上当兵,借着追杀生狄万夫长的机遇硬生生从贺兰长春手里抢走三成阴山龙气,这下练功所需也凑齐了。再然后,你的白马在恒山白马寨的后山失落,再呈现时已然脱胎换骨,更巧的是,马是慕容春晓送返来的。”
窦红莲也是一笑:“你如果昨日之前对我说这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可有了你去汝南王府这一遭,我临时信你。”
刘屠狗轻声将这四个字反复了一遍,心中禁不住回想起兰陵城中狗屠子离家远行的初志,回想起老狐狸那些惊世骇俗的谈吐,回想起每次挥刀时胸中翻涌的意气……
刘屠狗倒是笑呵呵隧道:“是不是在看过我的秘档以后,感觉只要对我推心置腹,摆出一副交浅言深的靠近姿势,哪怕有所图,我仍然会很好说话?可既然我已经被人这般算计了多次,吃了很多亏,时至本日,多少总会有些长进吧?”
只听她悠然隧道:“能有一句便很好。实在,自从你在折柳驿中咬牙切齿吞下我的刀气,本座就晓得,这渊深难测、如同一潭死水的京师,终究又迎来一枚矗立独行的棋子。”
窦红莲没想到会获得如许的评价,楞了一下,才道:“聪明人?可对你这枚本不在棋盘当中、却不测入局的棋子,包含我在内,很多自夸聪明之人都看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