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叫一声,仗着箓筋符骨、横练大成的身躯,如云龙探爪,伸手便抓!
“哞!”雪蹄绿螭兽不安地站起家来,一堆牛眼瞪得溜圆。
谭恕闻言,边迈步往营中走,边大声弥补道:“另有弃疾,他最喜好人头骨了,也让他去挑一挑。对了,弃疾人呢?”
无人可见之处,徐东江的灵台当中,有一株孤零零的野草扎根心湖,正在无风摇摆。
他说着,朝谭恕伸脱手掌:“拿来!”
谭恕五指合拢攥住了刀身,才要张口骂人,忽觉一股锋锐之气自指尖透入,一起沿着臂膀直冲脑门儿,所过之处,自家的箓筋符骨竟是全无功效、只觉阵阵酸麻。
杨雄戟拍了拍雪蹄绿螭兽的牛角,昂首看向阴云敏捷积聚的天空,神采寂然地嘀咕道:“嘿,藏得还挺深,不动如渊、发如天威,壮哉!”
“既然是道友,我们打个筹议如何?只要你应我一件事,我必然老诚恳实遵行军法,毫不等闲冒犯你军法官的虎威。”
徐东江不由得气极而笑,泠然道:“你这是诚恳要找不痛快?”
谭恕吓得一缩脖子,继而眸子一转,脸上笑嘻嘻隧道:“杨爷既是这么说,想必弃疾是在任殿主那边喽?”
这气机与现在修士的灵气内息迥然有异,本是谭恕自娘胎里带来,可谓天授,却因当时移世变,反遭天妒,自幼深受其苦,多数活不到成年。
他不由得对劲笑道:“都是可造之材啊!待得三五年后雏鸟皆长成,便可展翼大掠!二哥气运之盛,可不比史乘上那些个大人物差啊。”
谭恕赶紧摆手道:“徐副尉,当初你传授我春雷惊蛰、万物生发,而春草为先的事理,我为你拔草发雷声,助你贯穿了起自雷音、有生有死的意境,便连二爷都说你以一株草而寓存亡无常之意,是脱了窠臼藩篱,灵感有望。你说说,我们这是甚么友情,称一声道友不为过吧?”
杨雄戟回过身,一手拄着寒铁长钺戟,一手搭起凉棚,朝谭恕跑去的方向看去,恰见到某处营帐当中,忽有一柄被翠绿兴旺的刀气所裹挟的长刀飞出,径直戳向谭恕的脚底板。
却说谭恕身在半空,忽觉眼角有一道翠绿光芒逼近,心中寒意顿生,当即不假思考,顺势腾空向前一个翻身,变作了头上脚下。
谭恕掌心纹路中模糊流转的光彩刹时燃烧,幸亏来袭长刀上的翠绿刀气亦在同时泯没,仅凭冲势已尽的刀锋,已经伤不了他分毫。
“这是徐东江的春草刀气!竟真给他悟出一丝春雷意境?”
跟着他吐气发声,幽深的心湖水面之下模糊有紫芒转动。心湖上方深不成测的虚空当中,更有一道青雷轰然砸落。
幸亏刀气中的春雷意独一一丝,且此中意境以生发为主,毕竟被谭恕的身躯霸道化解,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酸软有力之感已然尽去。
首当其冲的血棠卫副尉徐东江感到最深,立时沉下脸来,眉心竖痕青意大盛,胸中意气如春草般勃发,嘲笑一声:“怕你不成!”
“贼老天,小爷偏不平你!”
徐东江接刀在手,闻言眉眼一横,就要发作。
他身躯一晃,被箓筋符骨锁于体内、从不过露示人的浑厚气机顿时透体而出,澎湃之势,几如山岩崩裂!
说罢,杨雄戟扫了一眼那名黑鸦伍长:“都别杵这儿了,把这几个死鬼给你们徐副尉送去,好让他拿去立威。对了,别忘了知会任殿主一声,让他看看里头有没有合用的制鼓质料。咱黑鸦才成军,当真是要啥没啥、样样都缺。”
谭恕闻言大喜,却不急着谈前提,反而摇了点头:“在此之前,还请徐道友尽力向我出刀一次,务必将春草刀气特别是春雷意境尽数用出,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等我验过成色,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