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晚了。
沈玹低笑一声:“三千锦衣卫,哪能那么快处理?不过是晓得殿下被虞云青和皇后绑走,臣放心不下,临时让蒋射和方无镜他们管束霍骘主力,好让臣有机遇来寻你。”
十一年前,他和阿姐几乎死在妒忌成性的梁太背工里,却前后被她的侄女救了两回。不得不说运气兜转,造化弄人。
火把敞亮,北镇抚司顷刻明如白天,照亮这一方净土。
伤害消弭,沈玹浑身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勒缰稳住吃惊的马匹,朝绣春刀飞来的方向望去,吐出冷硬的两个字:“多谢。”
道旁的屋脊上埋伏了一名刺客,正拉弓搭箭,箭尖直指沈玹!
沈玹拇指掠过她的嘴唇,沉声说:“臣不敢忘。”
马背上,沈玹望着被萧长宁拥抱的越瑶,眉毛一拧,神采快速寒了下来。
萧长宁也是一脸莫名,摇了点头,用眼神道:不成能!本宫宁死不平,没有供出你来!
梁幼容环顾四周,只见屋内喜烛亮堂,红绸遍及,窗棂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案几上摆着桂圆和红枣……
马蹄急刹,一阵窸窣声传来, 马背上的红衣少女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来, 暴露腰间金牌道:“是本宫。”
萧长宁神情庞大地看着梁幼容。
太后还是穿戴一身威仪的深紫色长袍,戴翠玉凤冠,搭着大宫女玉蔻的手臂缓缓走出,沉声道:“夜这么深了,皇后和天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直到沈玹扬鞭远去,越瑶才回过神来似的,眨眨眼,伸手将掉下的下巴扶上闭合。她换上一副严厉的面孔,回身看着门口举着火把的两排兄弟,如同审判犯人般大声诘责:“你们方才瞥见了甚么?”
“太伤害了!”萧长宁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揪起,连声音都发了颤,“虞云青的南镇抚司里埋伏着三百人哪!”
“没用的。”梁幼容展开眼,眼中规复了稍许平静,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握住萧桓,紧紧地握住,颤声短促道,“陛下不消管我,快穿好衣裳,臣妾送你出宫。”
梁幼容认命地闭上了眼……
“等等。”萧长宁忽的唤住他。
“臣妾也但愿能看到陛下强大起来的那一天,强大到不会被东厂摆布,不会被……”她顿了顿,方咬牙道,“不会被太后挟持。臣妾入宫,就是但愿能帮陛下激浊扬清,可这满腔热血毕竟是泼错了处所,几乎铸成大错。”
“皇后,朕穿好了。”萧桓穿戴整齐站在梁幼容面前。他看到梁幼容湿红的眼睛,微微一怔,嗫嚅道,“皇后,你哭……”
她失血过量,怕是要有性命伤害。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也是一个大雪天,太后娘娘痛失爱子,整天烦闷,父亲便将年幼的我送进宫伴随娘娘。有一天夜里,我在宫中迷了路,逛到一间陈腐僻静的杂物间,俄然听到里头模糊传来衰弱的求救声……”
她的力量很大,萧桓被她抓得有些疼,怔愣道:“去……去哪?”
“快!”
她一把拉住萧桓的手,将门拉开一条缝,见门口被击倒的保卫并未醒来,她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陛下跟着臣妾,莫要出声,莫要放手。”
梁幼容熟稔地带着萧桓绕过巡查的兵士,借着夜色朝殿外潜去。很久,她衰弱且果断地答复道:“臣妾说过,从今今后,臣妾会庇护好陛下。”
锦衣卫个人点头:“甚么也没闻声!”
养心殿的大门被人砰地推开,疾风灌入,卷起屋内明黄的纱帐鼓励,烛火在风中颤颤巍巍地颤栗,影影绰绰。
“你!”梁太后柳眉倒竖,愤然道,“好,好!哀家便成全了你!你的死,哀家会算在东厂头上,也不枉哀家种植你多年!”